章文龙默默坐在他身边,其实张龙说的话正是他的心声。他很想上战场,很想像过去那样纵横疆场快意杀敌,然而一想到要将安定下来的子弟兵带上战场,他实在下不了决心。
张龙握著章文龙的手,眼眶里有点泪意道:“王爷,我知道虞太傅这次来是劝你出兵的。你带我们出战吧,杀了那些王八羔子!”
章文龙望著他无奈地苦笑道:“兄弟,你让我想想。”
张龙立起身,郑重地道:“王爷,我没忘记自己是军人!”
章文龙也战起来,肃容道:“我也没忘记!”
张龙不再说话,shenshen地望了他一眼,转身大踏步离开。
章文龙立大厅门前,今晚夜色如此冷清,连月光都显得那麽突兀。思绪在幽岑的空间里千回百转。章文龙X_io_ng中热血汹涌澎湃,犹如岩浆奔涌,只恨不得马上提刀纵马直奔战场,然而头脑中那_geng冷静的弦一直绷著,想起孟一凡的话,他不得不生生将一腔热血压下。身为军人有军人的责任,而作为云南王有云南王的责任,他第一次觉得两者如此矛盾,又如此沈重。
章文龙陡然跃起,飞身抽出一柄长剑挥舞开来。长剑翻舞,他他踏歌而行:“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雕旗画,风多杂鼓声。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杨炯《从军行》)”歌声豪迈,剑意酣畅,将他周身掩映在夺目的银光中。就在他隙中独步,_yi带当风的顺间,他手臂舒展,宝剑neng手而出,ca入柱子直至没柄,剑柄犹自摇晃不已。他仰首长啸,却难吐尽心中块垒。
章文龙回到染竹轩,见虞静卿已经睡了,自己也sChuang睡下。辗转反侧之下,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他似乎看见屠城的场面。脚下的土地是火烧血浸过的,触目所及是一层层断肢残骸,偶尔能看到一两个头颅仰面朝上,面上都带著惊恐惧怕的神情。在尸体间赫然跌著一只小小断手,兀自圆润可爱,还抓著一支拨*鼓,一具婴儿尸体被砍成了几段。
章文龙从_On the bed_猛然坐起,冷汗已经沾*重_yi,顺著额头滴了下来。他X_io_ng膛起伏,喘著粗气,知道刚才是在做梦,但是那种真实的_gan觉几如身临其境,鼻尖似乎还萦绕著淡淡的血腥气。
虞静卿被他惊醒,跟著坐起身,柔声问道:“做噩梦了?”
章文龙擦去额上的汗,将头靠在他肩上,用劲呼xi著他的气息,心中稍稍平静了一些。他低声道:“我是不是太窝囊了?”
虞静卿扳过他的肩膀抱住他道:“你想保一方平安也没有错。但是如果京城被破,多少人会趁机作乱,到那时南疆真能置身世外吗?何况,你不想南疆百姓卷入战火,那些被侵略屠杀的百姓就想被卷入战火麽?他们又何其无辜!你有兵有才,却偏安一隅,你於心何忍?”最後几句说得轻悄,却含著些质问与责怪在其中,如重雷敲击在章文龙心头。
他body一僵,呼道:“不要说了!”
虞静卿见他满面痛苦之色,心有不忍,放软了态度道:“圣人曰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你有能力兼济天下,为什麽不能放下对朝廷的偏见,为天下苍生战这一遭?”
章文龙不答话,披_yi下床。他在窗前立了一会儿,然後出门而去。虞静卿静静地望著他消失在门外,百味杂陈,眉间一片复杂神色。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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