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常远鹤已失了冷静,不少人都推测,大镖局此次出手可算是大大失策了,未能选择适He的时机、运用适He的人选,就冒然进行此次攻击,在朱沁的寿宴上闹了这么一出,往后大镖局与朱家堡再难有平和的假像维系,两方开战便在顷刻之间。在这瞬息万变的时刻,浑水Mo鱼其实正是最好选择,二流的帮派势力总是要趁着动乱才好崛起。
然而,世事难料,众人眼见着常远鹤不要命似地猛冲了上去,那副不管不顾的态度令稍有善心的人都不自禁地摇了摇头,不忍见着他的失败,这拟要拼命的人却突然又在中途改变方向,再度用自己的行动诠释着一鸣惊人的古老故事。
唯有常规被打破时,生活才能被激起点滴热情,若只是一成不变的tao路式交手,江湖便也少了许多趣味。
就在所有人均以为常远鹤是要卯足全力正面攻向那无名老者时,他却如同被*控的机械一般,出乎意料地在半途中将yao身一折,并无半点征兆,陡然从空中落了下来。常远鹤的举动骤起骤变,显然早已策划多时,恐怕是一开始便拟定的对敌计划。
常远鹤落地的瞬间,就势一个懒驴打滚,躲开了对手在正面战场上严阵以待的应对之势,滑至那无名老者难以发力的身侧,他那带着凌厉劲气的一指便径直向那老者挥去,照理说隔了这许多距离,即使常远鹤修有无形剑气,也该无法仅凭这一指偷袭便置一个绝顶高手于死地,更何况这老者还有着令人生畏的刀枪不入的铁甲本事。除非是他另有细小歹毒的暗器,能令人猝不及防,此举才稍有得手的可能。
此番寿宴一开始便暗藏凶险,受邀的武林众豪对此都心知肚明。朱家堡虽禁止宾客携带兵刃前往,但毕竟不可能真的逐个搜查每一位与会的客人,因此这些人身边携有不易被发现的短刀利刃或是镖囊针筒之类的以便自保,这也实属正常,今日聚在一处的多半都是些过着刀口Tian血的恐怖日子的人物,若真要完全离开这些冰冷利器,他们也绝难活得安心。在座诸位抱着如此想法,那卜姓老人也是同样的念头。
常远鹤并非隔空以指伤人,而是以一种极特别的方式
Sh_e出暗器,他凭借jshen指力向无名老者掷出的正是一枚银色棱形铁器,仅小指宽,却细长扁窄令人难以察觉。如此细微的器件能否破得了老者严密牢固的罡气?此役胜负未分之前,任谁也不敢妄下结论,但仅以武学常理推论,速度越快、触点越小的兵刃穿透目标的可能Xi_ng自然越大,力道却也会因为器物的大小轻重而未必能有相应的提升,如此一来,即使击中对手,也只得不痛不痒地隔甲*扰几下,实在没有太大用处。
常远鹤手法虽巧妙,却果然对那不可穿透的罡气战甲无可奈何,银色铁器在老人身前三寸之处便毫无悬念地掉落下来,落地之前却又被老者顺手抄在手中把弄赏玩。
捏着收获到的新鲜暗器,卜姓老人颇有些得意道:“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献丑?这种不入流的把戏,早二十年我老人家便已不屑玩儿了。”
常远鹤zhui角一撇,讥讽道:“有用就成,管它是不是过时不入流的?”
老人似笑非笑地T侃道:“那你觉得它管用吗?”接着这有战狼称号的老者便急速催动真气,只见他周身隐隐泛出*红之色,似是连那无形的战甲都浸染上几许红光,再细瞧他手上的银棱,已经碎成一摊粉末,老者随意地将双手一挫,那银黑色粉末便透过他指尖缓缓滑落,洒在红毯铺就的宴客大厅地板上。而老人那双r掌却分毫未伤,连油皮儿都没擦破半点,足见卜战不仅护体真气极强,手上劲道更十分强横,银棱虽称不上厚实,但毕竟j钢打造,随随便便就被捏得烟灭灰飞,这可非绝寻常江湖人能做到。
老人泰然道:“还有么,这么点小东西不够玩的A!”
常远鹤一愣,未曾想到卜战武力竟如此强横,实在可算作是生平仅遇的强敌,即使是当年全盛状态的司马超群,比起这老人亦远有不及,如此看来,卓东来的打算并没有错,这gu势力的确不是可以轻易招惹的,卜姓老者还只是其中之一罢了,且是仅具武夫之力的手脚,而非那j明强干、难以捉Mo的头脑人物。
常远鹤虽心中惊异,却并不慌乱,来此之前他便对今日之战有所设想,也曾假拟过一些应对之策。卓东来这些年从不松懈地致力于各种消息的收集,卓先生的坚持可不是徒劳无功的,他虽未告诉常远鹤取胜的无上法门,却指点了他一些极其有用的东西,聪慧之人自可从这些讯息中得到自己想要的。
厅中的争斗仍在继续。卜战似已胜券在握,极少有人能破解他那由自身罡气所形成的强悍战甲,且这极少数的人中几乎已无人再于江湖中现身,更不太可能出现在朱七小姐及笄之岁的寿宴上。至于说那被江湖人诩为传奇的李寻欢,他还是先解决自己的麻烦再说吧!十八人的严密围攻可不是点到即止、拿拿花架子的友谊赛。李寻欢能分神关注这边状况已属不易,要想□救人,却是不能。
常远鹤的伎俩若只到此为止,也称不得一举惊四座,充其量是大镖局冷静而富有头脑的属下而已,仍难令人记忆shen刻,常老板于此一役在江南博得美名却是因为这接下来的变故。
常远鹤再度出手了,相同的位置、相同的角度、相似的手法,又一枚银色流星激Sh_e而出,却毫无意外地受到阻隔,就在常远鹤那小巧的暗器被老者无懈可击的罡气之甲准确地防御于外时,那枚棱形银器却突然自行爆破开了,如同一个绽开的
银色灿烂花朵,夺目摄魂,更激起四周的气流发出“*”的轻爆声。
这又是在玩儿什么古怪?外行人未必明白怎么回事,阅历shen厚的前辈高人却已心有所_gan,对常远鹤的手法留意起来。
眼见所想之法奏效,常远鹤孩童心Xi_ng顿起,赌气似地哼了一声,为回应方才卜战嘲笑他的那句,常远鹤又伸手自怀中Mo出一大把亮灿灿的银棱,大声喝道:“嫌少?想要?全给你!”
未等到老者的回应,常远鹤已扣紧时机自地上一跃而起,身形诸般腾挪起伏,不断地变幻着方位,只见他指尖微颤,继续挑拣老者发力的死角处连续激Sh_e银棱暗器,他手法看似并无变化,实际却是凭借手指的灵活敏锐暗自加上了几gu回旋的力道,令这暗器一旦遇上老者护身的气墙便因被各种力量多角度扭转而碎裂开来,听那“*”的气流爆裂之声不断,老者前X_io_ng、后脑、气海、膻中诸般要害之处都被笼yinJ在常远鹤攻击之中。
这种攻击方式与寻常暗器不同,无论是针是镖或是梭,一般暗器攻击的都只是点,而这种爆破式的攻击方式却足以影响一个面,对这种无形的罡气更是天生的克星。老者眼下虽还未受到实质Xi_ng伤害,但依此情势继续下去,难保那气墙不被这类爆破力撼动,蚁*溃堤,一处破绽便可能导致全盘皆败。
老者原本轻蔑的眼神中Xie露出一丝惊异,他一向因着这身气甲功夫而自视甚高,却未料到大镖局一个无名之辈竟在顷刻之间便能想出可行的破解之法,从常远鹤激出银色铁器的手法来看,他尚不够得心应手,应是临时起意还未能磨He适应,他这暗器若再加以改进练习,可说破尽天下罡气亦不夸张。
这样的人,如何还能再留他在世上?
卜姓老人眼中骤现杀机,他不再抱着逗弄戏谑的心态,而是敛眉肃目,以一种对待值得敬重的对手的态度平举起手中沉重的熟铜烟杆,挽个花样,凝神视之。
曾有战狼威名的老人要动手了!
一道*红色的火光在空中划过,借着破空而生的风势,老者烟杆掀起的一gu热*向众宾客扑面而来,令人心生惧意。战局之外的人尚且如此,身在战局之nei的人则更加艰难。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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