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已经退了,微微放下心来。正Y_u抽回手来,孰料却被温暖的手掌用力的握住。夏卿漓心下一惊抬眸看去,淳于溟夜眸光正灼灼的看着他,愈发炙热的温度渐渐从两人紧紧贴触的身体间升腾弥散。
夏卿漓一时有些惊惶,匆忙的移开视线,他用力挣脱淳于溟夜的桎梏。淳于溟夜随着他的动作不由轻轻蹙起眉头轻哼一声。夏卿漓忽而意识到他还有伤在身,下意识的放缓了起身的动作。
忍不住还是冷声问道,“你,感觉如何?”
“不好。”
“大师兄今日该回来了罢。”走向门外的脚步在门口微微停顿,“你若是嫌我的包扎的不好就等大师兄罢。”
一室寂寥。清凉的晨风鼓荡起青翠的床幔,淳于溟夜静静地靠坐在床上,苍白的脸色看不出丝毫喜怒。额前几缕发丝狂妄不羁的垂落,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愈发幽深凝寒。
夏卿漓熟练地将鱼打鳞去除内脏,他虽然医术不精厨艺却极好。平日里几个大男人的饭便由他一个人包揽,想起自己逼着淳于溟夜喝下自己第一次做的鱼汤时他宠溺无奈的样子,仿佛还是昨日。可是已过了八年了,悠然谷中自在无扰的日子,而自己仿佛渐渐沉迷在这样的年岁中愈陷愈深。
微微烧焦的味道打断他的怔忪,此刻安然躺在掌心的幸福,不知还能呆多久。恍然如梦,但最终还是会离开。自己本是不应该的存在。
Ru白的鱼汤溢出浓浓的香味,夏卿漓想了想还是烧上了一大锅热水。
“什么东西这么香?”玩世不恭的声音却清越好听,花离愁晃着一身白衣走进来。
“别动。”一双竹筷直直袭向来人伸向鱼汤的手。
“小漓儿真乖。”花离愁面不改色将竹筷轻转在指尖,邪魅的眉目间满是笑意,“师兄我两天没吃东西了。”
“花离愁!”夏卿漓隐忍怒气,“二师兄受伤了,你随我来。”
轻轻挑眉,花离愁无动于衷,自在的喝着鱼汤,“那家伙皮厚肉糙,死不了。”
“随你。”
花离愁看着夏卿漓清瘦的身形消失在回廊那端,默默呆立半晌,还是往夏卿漓的住处走去,往往夏卿漓说的越不经意表明他越生气。明明不过是十九岁,Xi_ng子却冷冽如沉水。
夏卿漓慢慢将鱼汤放在桌上,白瓷碗映衬着漆黑的桌面干净怡人。轻轻拨开床幔,动作却滞浮在半空。
床上空无一人。被褥整齐的叠放在床上,丝毫没有那人存在过的痕迹。指尖微微颤抖,步履仓促的冲出门去。
淳于溟夜收剑回立,额上附满汗水。夏卿漓粗手粗脚为他包扎的绷带微微勒的X_io_ng口有些不适,却觉得仿佛是他微凉的双手覆在心头。唇角扬起莫名的笑意,他这会应该将饭做好了。将外衣胡乱披在身上准备回房,却看到夏卿漓仓皇无措的身影。
“卿漓。”夏卿漓漂亮的眼瞳在看到他的那刻潋滟起清浅的光华,极快的掠过眼瞳,快的无法捕捉。
“你找我。”肯定的语气,并非询问。
“看来你的伤好得很快。”夏卿漓的脸色因仓促的脚步而微微泛红。
淳于溟夜勾起唇角,眼前的人在轻垂的暖阳里清逸动人。让人忍不住想将他狠狠拥在怀里,心随意动,淳于溟夜好笑的看着夏卿漓低垂着头努力用手隔开两人的距离。
“大师兄回来了。”夏卿漓心中暗恼,早知道就好好练功,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般尴尬。其实夏卿漓的武功在江湖上已是少有敌手,可落在淳于溟夜手中却有浓重的无力感。
“嗯。”淳于溟夜任他挣扎,姿态闲适。
夏卿漓渐渐觉得不对,抬头看着淳于溟夜狐狸般餍足的微笑不由放弃抵抗,感情自己这样做正合了他的意。
“死狐狸,放开我家小漓儿。”花离愁晃悠着他一身在夏卿漓眼中颇为酸腐的白衣懒懒地道。
“大师兄,你确定要我放手
么?”隐隐危险的光芒在淳于溟夜的眸中漾动,笑意却渐渐加深。
花离愁忽然觉的后脊发凉,却仍面不改色坚持,“不错。”心下暗自嘀咕,我堂堂大师兄还怕你不成?
淳于溟夜朝着虚空高声道,“林公子,溟夜今春备了好茶,不知可否赏脸?”
花离愁美丽的脸忽然苍白,手指颤抖的指着淳于溟夜,“死狐狸,你……你竟然吃里扒外。”
话音未落一抹青色轻落在院中,来人清俊洒脱,翩翩公子,温润如玉。来人乃是当今景国靖宁王爷林涧寒。
林涧寒从容一笑,隐约的皇家风度,“本王今日有事在身,改日定与公子品茗论道。”微微示意,林涧寒看向呆立身旁的花离愁,“离愁。”
花离愁惊醒,细不可察的挪动脚步,轻笑,“王爷,别来无恙啊……”
“你走后,本王茶饭不思,你说好是不好?”未待花离愁反应过来,已被林涧寒箍住双手带进怀里。
“那真是在下的荣幸。”花离愁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夏卿漓,殊不知夏卿漓此刻也是自身不保。
都说景国靖宁王爷儒雅温润,谁知也是一个狡猾的家伙。夏卿漓完全被林涧寒直白的话给哽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涧寒揽着不住挣扎的花离愁飘然离去。
师兄,你自求多福罢。
默默替花离愁祈祷着,等夏卿漓回过神来时已经被淳于溟夜带回房中。傻傻看着淳于溟夜乐孜孜的喝着鱼汤,夏卿漓越发觉得不对劲。等温温的汤被喂进口中才蓦地想起,水。灶上还烧着一大锅热水,等了这么久在不熄柴非把锅底烧穿不可。无心计较刚才淳于溟夜喂自己喝汤的事,夏卿漓心急火燎的奔出去。
淳于溟夜有些不满夏卿漓自动忽视自己,后脚跟着追了出去。
袅娜的水汽蒸腾弥漫,刚刚沐浴过的发丝湿漉漉的垂在肩头,夏卿漓轻轻咬唇,终于心一横踏进淳于溟夜的房中。
淳于溟夜亦是刚刚沐浴过,空气中浮动着清新的水汽,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X_io_ng前的伤口血色渐渐变暗,显然已慢慢结疤。
夏卿漓将手中的药膏绷带放下闷声道,“该换药了。”
“卿漓,过来。”淳于溟夜的声音蛊惑迷离。
踏出的脚步声声收了回来,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夏卿漓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处颇为挑衅的看着淳于溟夜。
午后的阳光穿过曲折的回廊,寻进镂刻着精致花纹的木格花窗,柔柔的洒在青翠的窗纱上,摇曳满室轻暖。
薄薄的光晕笼在夏卿漓的身上,丝丝缕缕的清香自衣衫间缓溢。清逸俊美的脸庞动人心魄,绿窗纱,淡青衣衫。淳于溟夜有些痴惘的看着夏卿漓,俊彦如斯,仿佛立在水中央的一支清荷,淡雅醉人。如隔云端的不真实,想要急切的将他拥在怀中,感触他真实的存在。
夏卿漓怔然的看着眼前俊美冷峻的男子露出莫测的微笑,心下微微不安。淳于溟夜的双眸宛似千年古潭,深不可测,另看的人深深地跌落进去,直至灭顶的无望。
大朵的云遮住日光,浅浅的光影模糊了视线,夏卿漓看着渐渐靠近自己的淳于溟夜感到莫名的压抑。眼前的人像是准备捕食猎物之前蓄势待发的兽,危险的气息渐渐压制在身周,无路可退……
恍然一梦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