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
護士走進會客室,查看爸爸的點滴餘量。
“哎呀,兒子來看您啦,真好A。”富態的白_yi天使笑著說。
她對我問東問西好一會兒,現在住哪裡,做什麼工作,結婚了沒有,有沒有戀人**
當我回答自己有戀人的時候,爸爸開心的表情讓我在一旁看著都不好意思起來。爸爸說,雖然他在離婚後頹廢了一陣子,但很快便因為M_親——也就是我的**——病倒,而戒了酒,開始做送貨員。
“不過A,媽死後我又開始喝了**你爸我真是沒用A**碰上什麼不順心就馬上靠喝酒逃避**來東京之後好點了,可是A,夏天在工地幹活還是喝啤酒舒_fu。我又特別喜歡鹽重的、油膩的,肝臟就受
不了啦。”
仿佛在說別人一樣,爸爸語氣平淡地解釋著。
“什麼時候手術?”
“後天。醫生說不開刀說什麼都是白搭。不管怎麼說,這病都是自作自受**就算死了也怨不得別人吶。”
“別這麼說嘛。”我忍不住指責,爸爸笑了,一臉快哭出來似的表情。
“是A**死了也算不上是補償**怎麼說呢**我有好多事想對你道歉**”
其實——再多的道歉都不夠。
如果爸爸沒有沉溺酒j,我就不會挨打**也許就用不著被劍崎那樣的變態*了。
“但是,就算對你還有你媽道歉,也沒辦法挽回了A**”
沒錯。已經太遲了。
就是因為你,我才不得不嘬男人的那玩意直到下巴都快脫臼,一次又一次被人扳著身體*。我差點因為屈辱而瘋掉,想要殺了那個男人。沒錯,都是你的錯。
——一切都是因為你太窩囊。
“真的好想見你,見了你,然後道歉**爸明白,自己只是想道了歉能輕鬆一點,這點爸還是明白的**”
爸爸低著頭,肩膀不停顫抖。
“爸**”
“A**”
“對不起,我並不打算原諒你。”
爸爸shenshen地點著頭,似乎在哭。
剛才看電視的兩個nv人悄悄離開了會客室。繼續下棋的兩人則一言不發地用棋子敲打著棋盤。
“**爸明白。爸沒那麼厚臉皮**你今天肯過來就夠了**能看到長大了的那智,就夠享福的啦**”
青筋畢露的手背上,爸爸的眼淚一顆一顆掉下來。一邊xi著鼻子,一邊硬擠出“嘿嘿”的笑。
“你長得好帥A**凈取了你爸你媽的優點。”
爸爸終於抬頭看我。就好像有可能再也見不到似的,爸爸的淚眼凝視著我。眼白已經渾濁發黃。
——受不了了。
因為我知道了這個人有多麼想念我。因為明白了這個人有多麼愛自己的兒子。
既然這樣珍惜我,爲什麼沒能帶給我幸福?
爲什麼沒能做個稱職的父親?
沒有實際行動的愛,實在太自私,太不負責任了。對孩子來說只是負擔。
“**我該走了**”
“AA,天熱,注意著點。”
我站起身,幾乎與此同時,爸爸的點滴也打完了。我們一起走回病_F_。在大病_F_門前停下腳步,爸爸對我鞠了一躬。
“勞煩你大老遠跑來一趟。”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句低著頭小聲說出的客tao話。
“手術要加油哦。”
“嗯。”
“**我還會來的。”
爸爸靜靜地抬起頭。那雙平靜而極其悲傷的眼睛告訴我“不來也沒關係”。可我還是又說了一遍。
“我還會來,記得乖乖聽醫生護士的話。”
我不知道會不會真的過來。和爸爸在一起實在很尷尬,而且我也不喜歡醫院陰森森的_gan覺。說不定會碰上媽媽,這一點也很鬱悶。
但我不能不這樣說。這是出於對病人的同情,還是對父親尚存的一絲溫情——我自己都搞不清楚。
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夢。
睡覺前我關了空調,那天又是個悶熱的夜晚,我卻不可思議地夢見了雪。故鄉的雪,離居在外時懷念,住在本地時討厭。初來東京時看到人家家裡的簷槽,我覺得不可思議,聽說那是收集雨水用的,才明白過來。積雪的地區沒有簷槽,雪的重量會壓垮它。
北海道全境都被標為大雪地帶。不過比起更勝一籌的特大雪地帶,札幌的環境還算相對適宜居住。儘管如此,漫長的嚴冬還是很難熬。
夢裡,爸爸在鏟雪。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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