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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別看人可愛,她比我還大一歲呢。你呢,結婚了沒?”

“沒有啦。”

短得過分的回答。臉上明明帶著微笑,聲音裡卻帶著不許我問為什麼的意味。

“對了阿縞,剛才我說的那些不算,偷偷告訴你……房子還是暫時觀望一下比較好。”

“公司裡的前輩也剛這樣叮囑過我。”

聽到我的回答,那智皺起眉頭。

“唔……大家都發覺了啊。真是的,泡沫經濟崩潰以後生意真難做……阿縞,你現在在做什麼?”

說到這裡,我才發現還沒有給他名片。那智仔細地看著我重新遞出的名片,感慨道:

“好厲害……你拿到建築師資格了啊。”

那智近乎憐愛地摩挲著我的名片。我有些看不下去,毫無意義地把菜單打開又合上。

“才二級而已,還不能設計你賣的那種公寓。”

“那也很厲害啊。原來阿縞是建築師啦。嗯,還好你聰明,不像我。”

“別說了。等我考完一級再這麼誇吧。”

那智用的自稱比較溫和[3],大概正

適合如今的溫柔容貌。在我聽來有一點點彆扭。

接下來,我們不痛不癢地聊了一會兒。什麼某寫真集不夠Xi_ng感,新一屆東京都政府品位不佳,宮澤喜一[4]簡直和猶大沒有兩樣等等話題。那智幾乎沒怎麼吃東西,光顧著喝酒了。沒想到他這麼好酒。啤酒喝完後點的日本酒,基本都在那智手邊變成空酒壺。

“對了,還有那部夏天放的電視劇,為了能跟客人聊起來,我還特地錄下來看。那個場景看得我快笑死了。”

“那智……”

“說什麼‘我不會死的![5]’肯定是因為卡車刹車踩得快啦,還不謝謝人家司機,哈哈哈哈……”

“喂,那智!”

當我輕輕抓住坐在我左邊的那智端著酒盅的手腕,他的笑容瞬間消失,單薄的身體僵住了。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反倒嚇了我一跳。

“……抱歉。我說得太多了。”

“不,不是那個意思。你別一直喝酒,多吃點東西。喝這麼猛小心搞壞肝臟啊。”

嗯。那智微微點頭,放下酒盅。輕輕歎了口氣,鬆開領帶,苦笑著說:

“我這是怎麼了……碰到以前的朋友,有點緊張呢。”

——朋友。對,朋友。這樣就夠了。

失望與安心兩種滋味同時湧上心頭,我把煮爛了的蔥從兩人份的土鍋裡挑出來。湯汁滴了下來,在桌子上留下一點污跡。

“多吃蔬菜啊,那智。”

“說什麼呐,除了白薯什麼菜都不吃的人是你吧。”

“誰叫我是北海道人。”

“這算什麼理由啊。”

我們呵呵笑著,然後聊了聊過去。

那智只提了幾句自己。後來母親再婚,遺憾的是他們似乎相處得並不融洽。他說她現在一個人住。

“沒有住在一起?”

“嗯……處得不太好。”

得到這樣的回答,就不好再多問。失去聯絡的這十年歲月變成比我預想中更寬的河,橫亙在我和那智中間。

“那工作呢?”

比起回憶過去,對彼此來說還是聊聊現在更輕鬆——我有點失落。

“很有意思。觀察那些找房的人,就能看出他們的人生觀。”

“人生觀?不是人生規劃麼?”

“能感覺到比人生規劃更深層的東西,你看,大家都在理想目標與價格之間尋找平衡不是嗎?哪些地方可以讓步,哪些不能,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選擇……值得玩味。”

哦……我點起一支菸。那智似乎不抽菸。

“那你的人生觀是什麼?如果讓你選,你想住什麼樣的房子?”

聽到我的問題,以手支頤的那智略微放遠了目光。視線所向只是居酒屋的牆壁,不過眼下他一定在心裡想像一棟房子的模樣。

“……平房吧。很大的平房,開放式的。”

“現在這年頭還住平房麼。鋼結構還是木結構?”

那智靜靜地閉上眼睛。顫動的睫毛讓我看入了迷。

“嗯……還是木結構吧。”

“這位客人,請問您想要什麼樣的屋頂?要古雅一點的話,做歇山頂怎麼樣?”

“我不太瞭解屋頂的形狀,不過紅瓦挺好的

。好像看過照片……說是紅色,其實色調比較暗,屋頂上還有石獅子似的東西。”

石獅子,我懂了。

“明白了,那是沖繩獅子。你看過的照片上是沖繩的傳統建築吧。”

那智緩緩睜開眼睛,微微歪頭。都這個年紀了還這麼可愛幹什麼——我把臉轉回正前方,呷了口溫酒好讓自己冷靜下來。

“沖繩獅子?”

“就是驅魔的獅子。據說在沖繩隨處可見,連門柱上都有。”

“哦,那我看的就是沖繩的照片囉……原來是這樣……有長長的簷廊麼?”

“有。應該叫‘雨端’吧。因為太陽很毒,所以屋頂延長出去遮擋陽光。我不是很瞭解那邊的建築,不過應該可以乘晚涼吧?”

這些是從比嘉先生那裡聽來的。他說過父親是沖繩人。

“聽起來感覺很好啊。我想睡午覺。”

“那邊白天可熱了。……正好是離我們的老家最遠的地方。”

那智一言不發地微笑著,再次喝乾了杯裡的酒。

睡在簷廊上的那智身邊會有誰呢。我想像著一個溫柔的女人,甚或是溫柔的男人,撫弄那智頭髮的樣子。

……我,有點生氣。

鍋中食物都吃完後,那智的兜裡傳來了電子鈴聲。

“喲,你居然有傳呼機啊,好像醫生一樣。”

“嗯。抱歉,走開一下。”

那智客氣地站起來,走向店裡的公用電話。

這家小店基本都已坐滿,那智的聲音傳不到我這裡,但是看得到表情。他拿著聽筒,側臉帶著幾分困擾。我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那智還在打電話,慢慢地搖著頭,看起來像在說“不”。然後背對著我,微微垮下肩膀。多半是歎了口氣吧。

五分鐘後,那智回來了。

“突然有工作上的事?”

“沒有,沒事的。”

“啊,其實是女人找你吧?”

我故意開玩笑地問,那智一邊用公筷劃拉著近乎什麼都沒有的鍋底,一邊苦笑。

“才沒有呢。”

說謊的時候,那智從來不會看我。看來,這個習慣仍然沒有變。

不能承認且過於自私的嫉妒幾乎要表現在臉上,我將它和著日本酒硬吞下肚。身旁的那智也像在強忍著什麼似的喝著酒。

並沒有刻意計劃過。

我並沒有想過喝醉後讓那智照顧我,把他帶回我自己的公寓。至少在意識的表層,我並沒有策劃這樣的劇本。至於更深層的部分,我就不清楚了。

“喂~真不敢相信啊,阿縞,誰會十年不見,一見就喝得爛醉啊……”

“我……我才沒……醉……”

“看你連路都走不動了!……好啦,把鞋脫了!”

費了好大力氣,終於抵達放在房間一角的床。

無意間牆上的掛鐘闖入眼簾,已是接近零點。比預想的早呢,我迷迷糊糊地想。幸好我並不想吐,只是身體活動不自如而已。躺在貼合肌膚的床罩上,我安心地歎了口氣。

那智重重地倒在我身旁。

“哈啊……好……好累……虧你長了這麼大的個子……”

近在咫尺的側臉。那智大概也喝得差不多了吧,還是說因為一直扶著我呢,眼角染上了紅色。

“雨智……”

還是這樣好啊。早就叫習慣的,這個名字。

“怎麼了?要水?等一下,我也快站不起來了……”

“雨智……親我嘛……”

我在說什麼啊。

那智的表情一瞬間凍結,隨即融化。被他輕聲嗤笑,我很不爽。伸長胳膊想抓住他,卻被他掙開。看來那智比我能喝。

“笨蛋。你這個醉鬼……乖乖睡吧,我該走了。”

“住下來吧——末班車都沒了吧……”

“現在趕去車站還能中

途趕上。打個車也行。這點錢我還掙得出來啦。”

“那親完再回去……是朋友的話……”

“朋友才不會親呢。”

以前我們,不是親過麼?不是親完還把身體貼在一起互相打飛機來著麼?到現在了還忸怩個什麼勁,又不會少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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