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繁在先生房里忙忙碌碌,一直折腾到午餐时间。
他姗姗来迟时,大家都已经落座。
午饭内容是白面包、烤鳗鱼、沙拉搭配奶油汤,先生对佣人向来慷慨,从不在这些事情上面亏待大家。
自we_i会产生饱腹感。
一繁不是很饿,又心不在焉,吃面包只咬很小一口,慢条斯理地咀嚼。
安静了几分钟,他就装作不经意般问起:“管家先生,先生昨晚有吩咐过什么事吗?”管家回答没有,一繁就坚持不懈追问:“真的没有吗?什么特别的都没有说?”一繁的眼睛很漂亮,和他细软的头发一样,是褐色的。
那双眼睛望向管家时,就显出一派纯真的样子。
管家笑了笑,没有说话。
身边一个女仆也微笑起来,说:“一繁,今天你的信息素味道好像有些重。”
“是吗?”一繁顿时心虚,连忙闻自己的手臂,“没有吧?”管家闻言也嗅了嗅,旋即皱起眉:“得拿除味剂处理一下才行。
味道这么重,先生闻到肯定会受影
响。”
一繁老老实实坐着,偷偷地想,但愿管家不会进先生的浴室。
管家的身影刚一消失在储物间门口,身旁的女仆就戳戳他,促狭地笑:“说你呢,今天怎么味道那么重?”其他女仆也围到他身边,有人捏捏他的手:“而且又来了,张嘴闭嘴都是先生。”
一繁让她们簇拥着,红了一张脸,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小声嘀咕:“怎、怎么了······”女仆们大都只比他大一些,平时会和他聊一些年轻活泼的话题。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打趣一繁,把人说得面红耳赤,见管家来了便嬉笑着四散开。
一繁闷头喝奶油蘑菇汤,管家就在他旁边来来回回地喷除味剂。
也难怪女仆们会提起,今天一繁的信息素浓郁得连他自己都有些难以忍受,这大概要得益于他不久前干的坏事。
但不需要担心的是,他的信息素并不会对其他人造成太大的困扰,因为这里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是beta。
beta不会受信息素影响,雇为佣人再适合不过,对于一个alpha主人来说更是如此。
一繁身上的信息素依旧在源源不断地涌出,刚喷过除味剂的区域很快又被甜腻腻地包裹起来。
管家停下动作,无奈地问:“一繁,你的发情期是不是又要到了?”一繁放下碗筷想了想:“应该是的。”
作为一个年轻的ga,如期而至的发情期代表他很健康,但这也是ga的麻烦之处。
“上次的抑制剂应该已经用完了。”
管家斟酌道。
一繁张了张嘴,y_u言又止。
“我会让人送新的来,明天你记得去冷库里拿。”
管家没注意到他的反应,兀自迅速地安排好了相关事宜,堵得一繁一句话也说不出。
一繁很瘦,纤细单薄的一副身板。
他坐在那里出神,侧脸干净温润,像初生的月。
ga大都很麻烦,但他们也实在美丽。
于是管家放轻了声音问:“怎么了?”像是在自言自语,一繁很小声地说了句:“其实我以为这一次可以不用抑制剂。”
管家没有应声。
除了抑制剂以外,能让ga度过发情期的无非就是最传统的方法。
这栋别墅里有很多人,但只有一个ga和一个alpha。
一个是男仆,另一个是主人。
两人相对着良久沉默。
一繁花了一小段时间整理情绪,又很快扬起声音问:“下午我要做些什么?”“今天你可以在房间里休息,否则恐怕我要喷很多遍除味剂。”
管家接下他的话,默契地对刚刚的交谈绝口不提。
“那好吧,我回去洗衣服。”
一繁跳下凳子。
他腿间的布料被自己洇湿了,走动起来感觉下体凉飕飕、空荡荡的。
管家望着一繁纤细的背影,像是也沉浸在了某段思绪中。
一繁是被先生偶然捡回的孤儿,自幼在这里长大,分化和发情都瞒不住房子的主人。
先生知道他是ga,但却从来都没有提起过要赶走他。
没有人能猜透先生的心思,一繁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留了下来。
他是这里唯一的男仆,更是唯一的ga。
一繁把裤子脱下来泡了一会,就赤着下身蹲到盆边搓洗。
感到累时他就停下来休息,有一下没一下地撩起水花,再感受那些水沿着他的皮肤蜿蜒而下。
自从他上一次用搓衣板洗衣服时把自己的手硌破之后,他就都改用手洗了。
对一个佣人而言,他有一双相当细腻,没怎么做过粗糙活计的手。
管家从不让他干重活,因为他是一个ga。
ga什么都做不了,先生为什么要留下他?或许他是特别的。
从很久以前,一繁就这样想。
即便是他反复地越界,在先生的房间里留下乱七八糟的物品,先生也从没提过要赶走他。
不久前他看到一个女仆和他做了相似的事情,而她在当晚就被先生辞退了。
对于alpha来说,一个ga显然比beta更有生理的诱惑力。
而归根到底,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在三种xi_ng别中,alpha才是最“娇气”的那一个。
alpha无法和同类一起生存,就像是狮群中只能有一头成年雄狮。
ga对他们而言,更是具有如同罂粟一般的诱惑力。
无论哪一种信息素都会引起他们的异常,诱导占有或者攻击。
ga仆人代表着巨大的风险,没有人家会在这个群体中选择佣人。
一繁曾经因此而提心吊胆,可是先生却默许了他的存在。
这能否算作是一种变相的纵容呢?一繁搓着搓着,手里的动作又慢下来,思绪飞远。
他刚刚好像做了一个很好的比喻,比较先生和狮子。
先生非常高大、英俊,坐拥强大能力的同时,还具有吸引伴侣的绝伦魅力。
一繁怔怔想着,脸颊泛红,眼里浮起水色,手开始胡乱地搅水。
他忽然碰到一小团布料,囫囵拿起来一看,是那只长袜。
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一繁被粗鲁地拽回现实。
先生一定是头傲慢冷漠的狮子,高高在上,不解风情,一定不会愿意和狮群的伙伴们呆在一起tian毛。
他连ga天天在面前晃都无动于衷。
帅有什么用,又不给睡!一繁越想越生气,只后悔刚刚没在浴室里多来几发,让先生回来后闻个痛快。
他气鼓鼓地收回思绪,专心致志搓起衣服。
他闷在房间里整整一个下午,一直在偷偷听外面的声音。
窗外的天被黑暗笼罩的时候,外面终于响起了引擎声和喧闹的人声。
一繁冲去开门,心脏怦怦跳着,像要跃出x_io_ng膛。
他探头出去,看到一大堆人正围在门口,却乱中有序,无形地环绕着一个中心。
先生身形颀长,高出周围人一截,显眼得很。
他正从门外走进来,恰好抬眼望向一繁的方向。
他穿一件黑色长大衣,肩头好似落了雪。
先生的眉骨低,在双目间压出一片模糊的yin影,眼神却极亮,锋利敏锐,无遮无掩,像头狼。
一繁让这一眼看得双腿发软,白天的胆量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下意识扶住门框,讲话都有些结巴:“先、先生,欢迎回来。”
先生的视线只落在他身上短短一瞬,很快便移向一边。
一繁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但他已经闻到了alpha信息素的味道,它们循着本能找到房子里唯一的一个ga,将他层层包裹。
先生的信息素味道厚重丰富,像是篝火,又夹杂着些许松木的味道,或者本就是火焰正在烧灼木料,侵略xi_ng极强。
这味道比储存在房间里的那些更为鲜活,一繁的心头泛起一阵躁动。
身体
本能叫嚣着,要他脱光自己的衣物,不知羞耻地向眼前的alpha求欢。
先生褪下外套递给管家,接过手帕慢条斯理地擦干净双手。
西装被他的动作牵动着,透出下面蛰伏的肌肉线条,隐秘而危险。
一繁呆呆望着,直至先生款步上楼去,消失看不见了。
他匆匆关上门,捧着自己的脸滑坐到地上出神。
先生是最好的alpha。
这次一繁并没有等很久,毕竟他做了极容易被发现的手脚。
听到敲门声时他还沉浸在刚刚的心跳里,浑身绵软地爬下床开门。
还没到睡觉的时间,先生这么早就来了,一会儿做的时候被人听到怎么办?x_io_ng口好像有簇火在烧,他险些腿软摔到地上,混乱的思绪折磨得人发疯。
先生会怎么对他?一繁有些呼吸不畅,慢吞吞打开了门。
他想自己应该表现得羞怯中夹杂一丝惊喜,可是门外站的不是先生,而是管家。
管家的手里拎着一个箱子,幽幽向外冒着凉气。
一繁缓慢地眨了眨眼,看着管家把箱子打开,拿出一支针剂,说:“先生给你的,要你现在就用。”
他安好注sh_e器,说:“我来帮你吧。”
一繁呆立在门口看着管家,像是听不懂他的话。
半晌,他一言不发地抬起手,挽起袖子,露出半截白皙的小臂。
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随着叫嚣的本能被强行压制下去,一繁磨了磨牙。
强笑着送走了管家,他回身关上门,气得头昏脑涨。
信息素都不起作用!这还是alpha吗?于是一繁又开始想,先生是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