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尔兰猎犬是一黑一白,让人想起守门的双煞。眼睛极宽阔,给人以楚楚可怜的印象。路家声始终有黄狗的愿望,但嫌麻烦。一旦要为某个生命负担责任,就会让他觉得沈重。其实底下都有佣人,可以养得膘肥体壮,完全不用他动手。
路老爷子曾说自己的儿子太多情,成不了大事。路家声以为这样的评价不能算是不公平。也知道父亲但凡有其他的选择,就不会让他坐上这个位子,有些事就像是天寒地冻一样,完全是无可奈何。
“还不错吧。”杜冷拍了拍狗头,后者的两tui搭在栏杆上,满脸笑容,狠命的摆头摇尾,*头乱tian。
路家声觉得这两只狗有几分j_ia_n相,与人亲密,讨人的喜欢,却没有猎犬的风骨。
杜冷被他的话逗笑了:“狗中真名士,你可太能胡掰了,这是人教的,估计也逮不了兔子,留身边解个闷完了。”
“那倒不如养博美。”
“太娇贵。”杜冷一脚出去,狗在地上打了个滚儿,有些怯生生的望着他,仿佛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主子。
路家声忍不住开口:“你好好的踢它干什么?”
杜冷笑了笑:“谁叫它是狗呢,仰人鼻息,被踹也是应该的。”
路家声知道他话里有话,但不想跟他计较,他比较担心的是这两条狗,杜冷玩心大,没常xi_ng,两天也就玩腻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送红烧狗tui给他吃:“你快算了吧。”
他mo了mo猎犬的耳朵,那小家伙没受过这种待遇,欣喜若狂,把他的手当了玩具,又啃又tian,路家声忽然觉得这两个家伙有点像大眼睛的阿多:“这两条狗你花多少钱弄来的,我如数给你。”
杜冷瞄着他微笑,似乎早就料到了是这么个结局,画好了圈子,只等他往里面跳;“我们哥儿俩说钱那不就太远了吗?就算我花了一百万,你给我,我能拿得起来?”
路家声不言语,杜冷攥了他的手,本来是假戏,倒有些当真了,心里砰然一动:“你让我亲一下,就都归你,怎么样,这可够划算了吧。”
路家声明白他那点小把戏,不想跟他纠缠:“那算了,你的东西,我犯不着替你*心。”
他站起身想走,杜冷在后面哎了一声:“跟你说笑话的,你还当真哪,别说是两条狗,就是人,我的命,你招呼一声,我能不给?”
路家声听得耳朵里直生兰子,倒笑了,事到如今,他对这个人是一点想头都没有了,偶尔斗斗zhui,说两句闲话,倒别有一些风趣:“那好A,我可说了,我要你的命,你拿来给我。”
杜冷一怔,路家声这样的口气feng情,他从没见识过,却不知道人越是对自己喜欢的人越放不开,路家声万念俱灰,反而倒谈笑风生了,杜冷被他看得脸上一热,暗暗叫了一声糟糕。
杜冷经历过的nv人也不算少了,他不大挑剔,但对这方面的事也不是很上心,家里有哪个兄弟叔伯为了nv人寻死觅活的,他只觉得特别荒唐,他心里看不起nv人,所以路家声在他面前摆出予拾予求的姿态的时候,他本能的也看不起他。
杜冷这样的男人在男xi_ng群体中不在少数,他们对r体关系不屑一顾,更崇尚于j神和力量的xi引,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杜冷比路家声更接近于一个同xi_ng恋者,但他自己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似乎从这种明刀暗枪的言辞往来中得到了许多乐趣,浓眉微挑:“双手奉上了,你过来拿。”
这是公然的挑衅,没什么诚意,路家声笑了一笑:“算了吧,你的命连两条狗都不如,我要它有什么用?”
杜冷失笑:“好A,你这是
明目张胆的来骂人了。”
“是你自己说给命不给狗。”
“算了算了。”杜冷挥了挥手,这种口水仗从来都是越打越糊涂:“我不跟你计较,狗你带走,命我留下,说不定哪天你还得用得着我是不是?”
他把用字说得极重,仿佛别有话外之音,路家声只听得微笑,用他的话,还不如用阿多来的方便,真的要到了用这一步,路家声想,怕是他自己都要鄙视自己了。
爱尔兰猎犬一向不娇贵,路家声回了家里,就交给下人去打点。
这时天已经黑透了,却还没看见阿多回来,他起先并没有留意,后来安绿不放心,跟他把下午的情形交代了一遍,路家声这才_gan到不对劲儿。
“他会跑哪儿去?”
安绿摇了摇头:“不好说,不过那车上的玻璃是毁了,回来得让他赔。”
路家声本想说你让他拿什么赔,话到zhui边,却又莫明奇妙的咽了回去:心里有点忐忐忑忑的,仿佛有一种不祥的预_gan。
安绿仿佛也被这种气氛_gan染了,显得有些不安:“他要不回来了,那可就不用赔了**呵呵**”他笑了两声,自以为十分幽默,但声音明明是干的,离空了的壳子,没什么说_fu力。
阿多恍恍惚惚的听到了一些声音,极熟悉,近在眼前,又仿佛远在天边,他觉得头痛,想起了什么似的,记忆仿佛岩浆,瞬间就把他吞没了。
他胡乱挥舞着双手,似乎想抓到些支援或者屏障,然而什么都没有,他几乎绝望了,忽然之间他碰到了冰凉的指掌,他迅速的攥住,像章鱼一样缠了上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种冰凉的_gan觉浸润着他,让他得以平静,他终于渐渐的清醒过来。
周围是漆黑的,只见墙壁上一点如豆的灯光,阿多发现自己紧紧攥着一个人的手,那人正歪过了头,静静的看着他。
阿多从没见过这么美的人,他的美是一种妖,沁入肌理,遍体生寒,阿多猛然坐了起来:“你干什么?”
那人拍了拍手,说了一句话,阿多却听不懂。
听不懂,又觉得十分耳熟,以前在什么地方听到过,阿多紧皱着眉头,那人笑了,Yan色直上眉梢,连阿多都吃了一惊。他却探过了手,玉琢一般的,在阿多眼前缓缓的绽开来,指尖处淡绿色的痕迹,很快xi引了阿多的注意力。
那人轻轻的念了一句。
阿多仿佛被重锤猛击,后脑处的旧伤也发作了,痛不可抑,他双手抱住了头,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惨叫,那人把他搂进了怀里,轻抚着他的肩头,他奇迹般的安静了,打量着那个人,那人笑了一笑,声音略有些古怪:“我们不大像。”
阿多隐隐约约的记得,从小就不大像。
“你像_M_M。”那人说这两个字的时候,似乎要把自己的*尖咬下来,阿多被这种口音触动了,忽然紧紧抱住了他,试探着叫了一声,极低,几乎听不到。
他们分开的时候年纪还小,阿多所能记得的不多了,然而这个人是他的亲人,唯一活在这世上的,与他血脉相连的人,他心里有一种rou_ruan的_gan觉,水一样的轻轻的*漾着。
阿多想问他为什么在这里,但很快发现这个地方他其实来过,天底下的地牢大多都相同;不同的是,在牢里的人,会记得很清楚,会分辨其中的细节,阿多猛地推
开了他。
牙生也并不意外,他早等他来问,铺垫好了一切的细节,然而阿多并没有问,牙生攥住他的手,发现他正细微的颤抖着,牙生微微的笑了:“你怕我?”
“你为什么**会跟李庆后**”
“当初你又为什么?”
阿多无言以对,这世上的事,包括自己在nei,都不是他们所能掌握的,他们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一件东西。从这个人手里转过来,再传到那个人手里,李庆后如此,路家声**路家声**阿多微闭上了眼睛,听牙生近乎喜悦般的说道:“你知道的,他是个_N_待狂**”
阿多微打了个寒颤,李庆后的手段他见识的太多了,牙生不比自己,他那么纤细,白,透明一般的,他像一朵花,把男人比做花太牵强了,然而他就是像,任何加诸于他的严厉都会让人想起辣手摧花这四个字。
“他喜欢折磨我。”牙牛的语气很平淡,仿佛是谈论天气或者菜色,太平淡了,让阿多全身的汗毛都悚立起来。忽然牢门碰的一声响,他身子一跳,一把抱住了乐生,瞪大眼睛看着来人,那人却笑了。
“怎么?这么两天就不认识我了?”他mo了mo阿多的脸:“路家声把你养的不错A,都长膘了,你看看你这副样子,真是惹人怜爱**”
他忽然狠拧了下去,阿多惨叫,刚想起身扑倒他,他却把手放在了牙生身上:“不过比起你呢,还是这个美人儿更He我心思**想不想看我怎么玩他?”
阿多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又猛地提高了声音:“有本事你冲我来A!”
“我舍不得。”李庆后微笑:“我留着你有其他的用处,一_geng手指都舍不得动你**”他攥着牙生的手略略向后一折,阿多清楚的听到了,像咬断麻花一样清脆的声音,牙生脸上的表情却平静的让人心寒,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痛到了极处,_geng本_gan觉不到痛苦。
“你放开他——”阿多挣扎了两下,被身后的几个男人迅速的按住:“你到底想干什么?A?你说!”
李庆后用刀片紧贴着牙生的脖子,笑容可掬:“你不该不知道吧,这还用说么?”刀刀在牙生后颈上绽放了一朵血花,颜色极Yan,触目惊心。
“你跟路家声离得最近,l_uo身相对,除了*,还有一件最适He在_On the bed_做的事——”李庆后拖长了声音:“我不伤你,回到路家声那里,你不会有任何破绽,但要记住,你唯一的哥哥,亲哥哥**就在我手里,相信你会记住对不对?”
他笑了笑又说:“听说路家声正打算送你出去读书,这读书里面的猫腻儿可就大了,你想想看,他既然送你走,那就是不再见你了,读书**呵呵**”
阿多微抿了一下唇角,李庆后说的,也正是他自己想说的。有太多的疑问,不能够shen思,想多了就像是滔天的水*,会把自己淹没,也会淹没别人**
“事成之后,我会放你们走,这个你放心。”
阿多不放心,他_geng本不相信李庆后,但是牙生**牙生要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难道**他对牙生的记忆很淡薄了,但总是有一些,血脉相连,这是不可能磨灭的事**
那么路家声**他对他有恩,到目前为止算是好的,以后呢,谁知道?
李庆后仿佛是等的不耐烦了,用牙生做消遣,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戳着,他的血比一般人更鲜Yan似的,晃得阿多一阵阵的眼晕,他打着哆嗦,终于向李庆后伸出了手:“我去**我听你的话**去杀人**”
李庆后微笑了:“这就对了,男人满地都可以捡得着,哥哥就只有一个**”
阿多两眼发直,听到他的话略微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向牙生走了过去,他抱住了他,像紧抱着一个婴儿,牙生在他怀里显得很柔弱,他似乎总是柔弱的,小时候总是生病**M_亲为他们所唱的歌谣,那么的清晰,又似乎很遥远**
阿多自然而然的哼了两句,牙生也有些
恍惚,没想到他会记得**多少年的事情了,连他都记不清楚,阿多的手紧凑有力,他没有被人这样的抱过,他们总是急于扑上来,撕开他的_yi_fu,他_gan觉不到疼痛,只是有一些凉**透心之凉**他看了一眼阿多,不想揭穿他,阿多的手却在抖,终于慢慢的向后退去。
他退到牢门处,忽然间拔tui就跑。
李庆后大吃一惊,他知道阿多的脾气,他不会扔下牙生不管,可是牙生**不知道是什么环节出了差错,李庆后一面吩咐人对阿多格杀毋论,一面向那个妖娆的美人儿看了过去。
牙生轻咳着,x_io_ng口仿佛是洞穿了,凉气从前x_io_ng一直透到背后,李庆后一把揪起了他的_yi领:“你搞的鬼?”
“不是**”牙生笑了一笑:“不过换我也会这样做**不愧是我们家的人,真够狠的**”
他捂着x_io_ng口,仿佛能mo到背后的重伤,阿多的手还是不够稳,换了自己这一击必然致命,牙生淡淡的想,他也就让他这一回了。
路家声和安绿等了又等,也不见阿多的人影,安绿就有些着急,毕竟人是从他手里走失的,他跟路家声没法交代,平日里说归说,他不是真的要他死,于是自告奋勇去外面找。
路家声敲着桌面想了想:“我跟你一起去。”
安绿一怔:“这事儿怎么能劳动大佬,我带几个兄弟去就行了。”
路家声摇了摇手:“这里头恐怕是大有奥妙。”
安绿想不透,跟着路家声出了门,车开到李家大宅墙后,路家声让安绿带人下了车:“你们翻墙过去,不要惊动任何人。”
安绿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大佬是疑心**”
路家声并没有多说,弃了车徒步走到大门前,那看门的人一见是他,顿时大吃了一惊,急急忙忙的跑到屋里去通报,李庆后一听心里就犯了嘀咕:“一个人来的?”
那看门人说了声是。
李庆后心想,这是演的那一出呢,他既然敢孤身前来,那一定是有恃无恐,说不定手里拎着渔竿,就等着自己去咬呢。李庆后微微xi了口凉气,转到前厅,见路家声气定神闲的坐着,更觉得自己绝不能上他这个当。
李庆后几步赶过去,和路家声攥紧了手,两个人仿佛多年不见面的挚交好友,你望着我,我看着你,那gu子亲热劲儿,偏偏又都是一脸的笑容,看不出半点破绽。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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