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暑炎炎,室nei虽只有殷庭一人办公、又置了冰盘,仍是闷热的很。
殷庭却是坐在书案后安安静静的看公文,额上也不见一滴汗,收束整齐的领口也不见半点散开的迹象,倒是让侍奉的书佐都不好意思扯开领口透气。只得继续低头整理发往各处的文书。
尚书台中书省皆是这位殷相在领着,陛下便专门在台省之间划出一个书阁,赐名经世,专门予殷相办公用。
自己也是侥幸方才被选为经世阁的书佐。
据说以前,殷相都是在明德殿的玉阶下摆一张书案,陪着陛下一道办公,却不知是为什么**罢了,这些事情还是不要多琢磨。
帝相之间,无怪乎那么几种,要么相敬相信一世太平,要么相疑相恶却因着些什么彼此碍眼,要么干脆相争相杀你死我活,还能有什么。
正想着前朝故旧对比着这对帝相,外间忽然传来一个温和的nv子的声音,“陛下有赏。”
书案后的宰辅习以为常的放下笔,起身跪礼,“臣殷庭拜谢吾皇隆恩。”
书佐认得,进来的是明德殿尚仪nv官浮欢大人,也知道她与自家殷相相熟,果然宣完旨,自己和一应宫人便都被遣出了门外。
“这是上等的贡品杭白菊,清热去火的良品。”
“哦,这可是好东西**敢问一声,陛下可是,上火了?”
“殷相果然神算。”
“这太医是新进来的罢?陛下素来不喜花茶。”跟老师一般的习Xi_ng,不知是真的还是学了之后改不了了的。
“陛下自己说要喝的,可**陛下念起殷相,便让婢子给殷相送些来。”浮欢生生把zhui边的“可是怎么也喝不惯”几个字给咽下了。
“呵**”殷庭微微垂眼,转身取来了一个竹制小罐,“姑娘若信本相,每日在陛下茶中放上几枚,也是清热去火的。”
浮欢微愣,打开一看,却是翠绿的干竹叶,透着一gu子淡淡的清香。
殷庭又想了想,温声道:“这一罐本相尚未动过**最好是先拿去太医院叫太医们看看,否则,本相也担不起干系**”
浮欢福身谢过,而后用很轻的声音道,“陛下总往玉阶下看**殷相的身子可好些了么?不若**”
“为人臣者,总在天子理政的地方赖着,不好**往日本相是陛下的御前咨诹,本该侍奉阶下,而今却是**不妥的很。”殷庭唇边带着有些无奈的似笑非笑,“何况上好的一方端砚,就这么砸了,本相看着心疼。所以,不想再看了。”
随后又生动的挤弄了一下眉眼,“与姑娘说笑罢了,万望姑娘切莫通禀圣听,否则恐怕**不止是一方端砚了。”
浮欢只得在心里苦笑。
又闲话了几句,浮欢正要告辞,殷庭却又低低的叮嘱了一声,“竹叶**就说是太医开的罢。有劳姑娘了。”
这次浮欢没忍住,把苦笑摆在了脸上,而后款款的福身告辞,拿着那一罐竹叶径自去了太医院。
殷庭看着浮欢走远了,便招手唤来书佐,“修言,你不是也上火么?”
杨修言愣了愣,“多谢殷相挂记,下官**下官**”
“御赐的贡品杭白菊,上好的清热去火的茶饮**呵,你拿一半回去喝吧。”殷庭自折身走回书案后面,“只是千万别声张,否则本相与你俱是要糟糕的。”
“这叫下官怎么敢**”愣愣的看着紫檀木托盘上的两个j致的白瓷罐子,杨修言一时怔住了。
抬眼去看,只见书案后的宰辅自顾自安静的看着公文。
“无妨。你既是我阁中书佐,便是自己人。”微薄的唇微微弯起,凝成一个让人心安的弧度,“对了,少时送文书时,记得将另一半送去都察院顾相那里。”
“本相从来就不喝花茶的。”
“浮欢,这是什么?”景弘饶有兴致的看着茶汤中浮着的几枚细长的翠色小叶,“难怪今日的茶里比往日多了一分清香。”
浮欢微微颔首,“是晾干的neng竹叶,可以清热去火。”
景弘闻言轻笑,“果然是比什么杭白菊顺口。”说着便又抿了一口,“朕以前,也不是多不喜欢花茶**后来,太傅不喜欢,朕也就渐渐地不喜欢了,到现在**却是怎么也喜欢不回来了。呵**冤孽呐。”
帝王的眸习惯Xi_ng的望向阶下,落目处却连一张书案也无。
“殷庭。”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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