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底放在心上就好。
揽镜自照,镜中人长发及地,玉颜精巧如画。双目红红肿肿,倒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风情。这原主儿原是个菟丝花般的人物。难怪——MoMo明显一道青紫勒痕的颈子——会为情自尽。仅仅只被宠爱了半年,尚未年华老去,便已被弃若敝帚。在这寂寂角落苦苦等待了两年,换来的却仍是心上人的不闻不问视而不见与其他人的冷嘲热讽欺凌辱骂。终在见到那人轻怜蜜爱新宠的时候失去了生存的勇气,决然投缳。
何必!何必!身是你的,心是你的,纵使是身不由己,只要不将心捧出送上,别人又哪来的机会伤你痛你?逍逍遥遥为自己而活着不更好么?
操一剪刀,剪缕缕青丝。
断发齐肩。
既是由我主宰这身体,那就要活的潇潇洒洒漂漂亮亮自自在在。
剪发断Y_u,无Y_u则刚。[墨]
3
虽决定要在这陌生之地好好活下去,然我亦不想将生命浪费在这种地方。
所以,决定——出逃。
只是这暗堡戒备森严——武林三大禁地之一,想也不是什么能轻易混进混出的地儿。只能静待时机了。在机会到来之前,我还是乖乖在这儿扮好我的白君潋吧。只是,这白君潋也未免太好欺负一点了吧?怎的天天有客光顾?哼,白君潋好欺负,我这个现代来的灵魂可不想做甚么灰姑娘!
于是,我的小院就时不时会害人跌交,访客们的头顶上会是不是有蜘蛛表演荡秋千,小虫子也不安分,老爱找人亲热,茶水质量也不过关,老会害人拉肚子。哎呀呀,不要责怪人家,我这个主人也是极委屈滴;胆子也小,挨多了骂会变笨滴;一个不小心——哎呀呀,弄脏了你的漂亮衣服呀,使劲擦擦擦。哎呀呀,看我笨的,怎么竟把它弄成花衣服了哩?哎呀,原来是帕子搁久了灰落多了。使劲一掐大腿那个疼呀……眼眶发红,使劲咬着唇——怕露出龇牙咧嘴状,再加上哭腔哭调,对不起对不起,我再帮你擦擦。呜呜……撕啦……哇……再度放声大哭顺便抹点口水上去,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缝缝好不好……哎……你……你别走呀,我还没拿针线出来呢……嘻嘻,再度驱逐成功!
摇摇头,都是些落水的人,大家本当该同命相怜同舟共济的嘛,怎么却反过来欺负比他们更弱小的人呢?真真是群可怜又可悲的人!
倒杯好茶,补充一下口水和泪水。
心下暗嘀咕:还是辣椒粉好。有些心疼腿上那一下了,明天一准青青紫紫一大块。可惜呀,资源严重不足,只好用这种小儿科的手段了。
心情大好, 翘着二郎腿躺在太师椅中美美的喝我的茶。忽有种被窥视的感觉。
抬头,阳光下一人青衫飘飘,脸上一副似笑非笑刚偷吃了鸡的狐狸般表情。糟糕!据白君潋的记忆,这一个好象是什么左护法还是右护法呢。切!本以为这种偏僻角落、失宠人居住的地方决不会有什么大人物愿意屈尊降贵污了他们的鞋底前来的,却不意这还有一位吃饱了闲着没事干的。唉,老爸教训的对,任何时候都不应该放松警惕的呀。
垂下睫毛,估算那只狐狸到底看到了多少。唉,刚才太投入了,忘了观察环境。不过……心中恨恨大骂:“臭狐狸烂狐狸,简直是吃饱了没事干了。真是的,早不来晚不来,可真会挑时间!”
平了一下气,冲他举举杯子。再垂下眼恨恨咬我的茶杯。眼前光线一暗,人已至面前。审度了我半晌,他微笑:“怎的两年不见,你似乎变了很多了呢?”
无聊人士!继续喝我的茶。
他又笑:“听说前几天有人投缳自杀了哦。”
眨眨眼,瞅瞅他,将杯放下。“死都死过一次了,也就没什么再值得我怕的了。”哼,这几天敢籍此
嘲讽我的,现在都躺在床上哼哼呢。我改良过的巴豆可不是盖的,可惜现在不能让你尝尝味道。
他继续笑。也不怕抽筋!“你现在,就好似一尊有了灵魂的水晶雕像,让人见了,好一阵惊艳呢。”
这个,我能告诉他他现在见到的这个人已经有了本质的改变么?恐怕会被拉出去一把火烧死罢。所以我只好摆个笑容满面的POSE。
对面的人眼中突现奇怪光芒。“我以为你只会用小狗般可怜兮兮的讨好笑容笑呢。不想,你亦可以笑的这么……媚惑天成。若早如此,又怎会沦落至此?”
媚惑天成?你当我狐狸精呀?有些恼,偏当着他又不能发作,只得扁扁嘴:“喜新厌旧本就是位高权重人士的专利。早失宠晚失宠不过是时间问题。哎,受宠的时间越长,失宠后的日子就越难熬。”很实际的回答,却引来他的摇头叹息:“不想你原来也是个妙人,凋零在这,真真可惜了。”
所以才想逃嘛!你要真觉得可惜,就放我逃走呀!没诚意!
紧盯了我片刻,他眼中又流露出兴味的光芒:“你可知这里的人将会被如何处置?尚受着宠的自不必说。失宠了的,若家中势力还在堡主眼中,自会留下以安其家人的心——等快三十了没什么用了时再换个新的;若势力入不得堡主眼的,就只有两条路可走了:姿色过人者,会被用来笼络暗堡贵宾,姿色稍差的,赏给堡中办事得力的。当然,还有一条路可走——死!”
“白家的势力,近年来颇有增长,堡主自不会将你随便送人。但若想白家将你换回,只怕还要再等十余年罢——遥遥无期哪!”
苦笑,我又不笨,怎会不知?谁家会送宠之若宝的明珠宝玉来任人糟蹋?会被送来这里,多是不受重视甚或是视而不见之人,有谁会愿意拿未来的希望换累赘?一旦送了来这里,就已注定身上一标签标明了出去后也将是废人一个。可怜了这些容貌殊丽的人儿,所谓的怀璧其罪呀。只期望,下辈子这些人能生在寻常百姓家,总好过这般毫无尊严的活着。
白君潋之母本为白家丫鬟,只因一次被酒醉的家主强暴才有了白君潋。白君潋不为父喜,又为主母所恨,终在生母操劳成疾病逝后被送了来这里。白家自是怎么都不可能早早换他回去——只怕还巴不得他能在这里呆上一辈子!
帅狐狸见我沉思,也不相扰,只静静坐着,品茶,看我。许久后,见天色不早,终于起身打算离开。临到门了,却转头朝我:“我是卫寰星,记住了!”
翻翻白眼,记住你干嘛?我们又不熟![墨]
4
谁知从那天起,卫大公子倒成了我这儿的常客了。不时来聊聊天、品品茶什么的。当然,茶是他带来的,我这可有不起什么好茶。每次来时他都会带几本书过来给我,让我不至整天无所事事,直算计打个洞钻出这暗堡的几率有多大。卫大公子不喜我这般呼他,亦不喜我连名带姓地唤他,说什么作朋友如此称呼实在很别扭,我也就顺应民情喊他作寰星——其实我比较想喊他卫狐狸——没办法,第一印象太深刻了。礼尚往来,我则要他唤我小云——我本姓云,原来的许多朋友亦多如此呼我,我既当他为友,自不想全然欺骗于他——若能逃出生天,我必用自己的真名姓,“白君潋”亦当作灰飞湮灭——素不喜这个名字:君潋,君怜,有什么好的呢?乞求他人无法确定的感情倒不如多爱自己一些。抛弃自尊依附于人,和宠物又有何区别?卫狐狸却非唤我“云儿”。无所谓啦,反正也有人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