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笙只觉身上一重,随后脖子一阵刺痛,半晌都没明白过来李肃突然来这么一下是几个意思,也顾不得脚上的麻木,翻了个身直接反压过去。
“你什么时候变成狗了!”长笙以为他故意耍他,轻笑一声,当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长笙咬的狠,zhui下不留情,疼痛_gan立刻把李肃拉回神来。
“嘶——”
他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长笙已经松开牙齿笑骂道:“你平白的咬我做什么!知道疼了不?!”
李肃静静的望着他,一时间心里穿过一片复杂之色,_F_nei安静极了,彼此都能听到自己微弱的呼xi,俩人互看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长笙正kua坐在李肃的小腹上。
“......”
微薄又尴尬的气氛僵持了好半晌。
“嗨,真是的,以后我还是离你远点,省的你哪天又是shòux大发把我当骨头啃到那狗zhui里去。”
长笙也察觉到空气里有一丝不对劲,当下看都不敢看李肃,眼睛胡乱瞟向一旁,赶忙从少年身上下来爬到一边开始装作若无其事的掰指头。
李肃侧了个身子,一头束起来的头发被刚才那几下拨的有点微乱,身上崭新的_yi裳满是皱巴巴的痕迹,他按下心头那gu子异样,只觉着zhui角上似乎还残留着长笙脖颈间淡淡的体温。
长笙把那牛皮手环捏在手心里看了半晌,问李肃:“这些乱七八糟的图案是什么意思?”
李肃轻轻吐了口气,爬在他旁边,尽量离长笙稍微远一些,才能保证自己心里不会乱想。
他说道:“是从前阮先生教我的,大概的意思,就是长生。”
长笙欢喜道:“那不就是我的名字吗?不过这是哪门子字体?见都没见过?”
李肃轻笑一声,将那牛皮手环拿了过来,而后抓过长笙的手腕,仔仔细细的带了上去,他十指骨节分明,纤细有力,指腹和前掌nei有一层薄茧,像是常年练武之人,不像长笙,跟小丫头的手指一样白neng。
李肃指着上面的滕文说道:“这文字是自伏羲时传下来的,我幼时习字,阮先生教过我不少。你看这个......”
“这是个什么虫子?”长笙闷着脑袋笑道:“有点像我们夏天去山里捕鸟的诱饵。”
李肃楞了一下,心里腹诽道:“我这明明刻的是一朵祥云。”不过他也没说破,省的被长笙嘲笑。
“别弄丢了。”李肃装作不甚在意的扔下一句——
这可是他活了十三年第一次亲手做出来的东西,心里自然无比看重,但他不能让长笙知道,不然多没面子。
长笙打趣道:“要是丢了怎么办?”
李肃正色道:“丢了的话,你自己想后果**”
长笙朝他吐了个鬼脸,开始研究李肃那蹩脚的手艺。
天色已经差不多黑透了。
李肃正yu离去,脚刚踩到地上,随即脸色忽地一变。
“......?”
长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先是一呆,随即gān笑了两声,掩饰道:“那都是以前做的。”
他赶紧翻身下chuáng将那“草人”脸上扎着的针和那张写着李肃名字的纸拽了下来,胡乱一把扔到了地上,尬笑道:“这不是都没再扎了么,你看,我都扔了。”
李肃瞬间明白他刚来北陆那几日为什么总_gan觉这右眼皮跳的厉害,当即一双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瞳孔压成了一条线。
长笙正想着要怎么上去糊弄他,一阵杂乱从外面传了进来,武士轻道:“三王子,阏氏帐篷里传来消息,一刻之前,如夫人殁了。”
*
大雪纷纷扬扬的下着,遮住了满地青翠,放眼望去尽是一片虚白,将原本yīn暗的天空照的无比明亮。
十月份的草原已经开始迎来每年最冷的时刻,牧民们将秋日里备好的rgān埋在雪里冻着,等到十二月份那r邦邦硬,每次吃的时候割下来一大块,刷上北陆特有的赖子油,架在火上烤着吃,能流满zhui香。
李肃将塞着信筏的竹枝系在信鸟的爪上,他披着藏蓝色的大氅,脖子上围着一圈银狐皮毛领,映的整张面颊越发冰冷了起来,殷平挎着刀站定在他身后,身上的燮皮硬甲被冷气一chuī,仿佛随时都能爆裂一般。
“质子还真是个恋家的人,最近跟西汉来往的倒是频繁。”
他声音低沉黯哑,整个人由nei而外透出一副“谁敢惹我不痛快我就能立刻将谁弄死”的气势,自如夫人半个多月前走后,他整个人看起来都颇为奇怪,尤其是在对付李肃的时候。
转过身子,李肃淡淡瞥了他一眼,随即轻笑一声,说道:“肃自小未曾离家这么久,家父与家兄时常惦念,所以这来信未免也就多了些。”
言外之意就是:我每次写信并不是给一个人写的,而是两个,所以频繁一些你也不必奇怪。
殷平冷笑道:“哦?是么?”他抬眼朝西边望了望,继续道:“这样看来我大哥倒是不如质子的家人,这原本半个月一封的家信,最近倒是迟了好多天不见过来,不知是不是东陆的鸟儿天生娇贵,适应不了我们北陆的气候,所以不愿意过来?”
一丝莫名的神色自李肃眼底一闪而过,却被殷平瞬间抓了个正着,前者倒也是掩饰的极为自然,惜字如金道:“可能是。”
殷平硬是忍下喉间那想要说的话,最终只是别有shen意的看了李肃一眼:“天气冷了,质子天生娇贵,没事就该多呆在帐篷里烤火,省的出来冻坏岂不麻烦。”
_yi料的mo_cha声和脚步声渐行渐远,李肃眯起眼睛朝殷平的背影看了良久,才将手中的鸟儿微微一松,鸟儿瞬间扇起翅膀,往西头窜了出去。
一声利箭破空而起,武士将那一箭定在地上的鸟儿拾了起来递上,殷平看了眼那纸上行如浩瀚长山的字体——只有短短两字——“安康”。
他皮笑r不笑的哼了一声,说道:“去告诉质子一声,我不小心误伤了他回西汉请安的信鸟,还请他别往心里去才好。”
将前来传话的武士退走,李肃站在雪地上沉寂了半晌,而后藏在袖子中的手松了松,就将第二封信递给随从,吩咐道:“尽快送达。”
*
帐篷里的奴隶准备将那盘摆在桌上已经有些发霉的桃花苏撤下去,长笙刚准备开口阻止,随即一愣,摆了摆手,“算了,拿走吧。”
他起身将马鞭缠了一圈握在手中,才一撩起帘子,便被里面的热làng瞬间扑了个头重脚轻。
张道长正端着本书盘坐在香案后面看的兴起,抬眼一见那一身毛茸茸的长笙,当下赶忙将书一把扣下,chuī胡子瞪眼的问道:“你怎么跑来了?”
长笙四平八稳的坐了下去,zhui里嘟囔道:“没事,就觉着烦,来找你打发打发时间。”
张道长:“......”
我跟你这小王八犊子有什么可打发的?
一本正经的捋了捋胡子,张道长问道:“还为如夫人的死伤心呐?”他递了一颗红樱桃给长笙,这玩意儿可是个稀罕物,北陆人见都没见过,东陆那边也只有东汉的南方才产的出来,每年上贡的也不过二百斤,路上再遇到个什么磕磕绊绊,真正留下来的,不过三五十斤,除却要分给后宫和前朝,皇帝能吃到zhui里的,十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长笙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但看着色泽鲜Yan明媚,当下咬了一口,闲闲道:“也不全是吧,人死不能复生,我看的开着呢,就是不知道怎么了,总觉着心里头憋着一口气提不起来。”
张道长掐指算了一下,贼眉鼠眼的悄声道:“难怪,可能是你最近没去偷看姑娘_have a bath_的缘故,要不一会儿你带着质子一起去?我听说城里头最近来了不少东陆的舞姬,都是上等的极品。”
长笙将吐出来的核一把朝张道长身上砸了过去,尖声道:“你怎么这么猥-琐?什么叫偷看姑娘_have a bath_?我那次是去偷看的?我都是光明正大的看......对了,你刚说的那个来了舞姬的,是哪个阁子里的?”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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