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玉洐在黑暗中转醒,浑身伤痛也在迟缓的复苏,他qiáng忍着头晕目眩的_gan觉,抬手摸到一手冰凉触_gan。
是冰丝的云被,上面绣着天族的龙纹。
殿门被推开又He上,空气中飘来淡淡药香,低沉的脚步声停在了不远处。
北玉洐怔了一瞬,随即道:“文相。”
文止语轻笑出声:“月公子_gan觉如何了?”
北玉洐撑起身,只是简单一个动作就出了满背冷汗,单薄白_yi像是随时要被风chuī散,“火焰呢?”
文止语:“在别处。”
“这里是哪里?”
“养心殿。”文止语递上一碗黑苦的汤药,“喝了它。”
北玉洐没拒绝,甚至都没问这是什么药便gān脆的喝了下去,gān涩药味引得眉目间轻轻一皱。
文止语慢腾腾道:“看来不用我làng费口*了,月公子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了。”
“白祁死时,我已知晓。”
其实这一切北玉洐早在南庐雨夜后已隐约有了猜想。
只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那只在幕后推动风云的手,居然会是莫思凡。
文止语:“那月公子怎知来人是我,而不是思凡?”
北玉洐:“他现在应该很忙,何况,他恨我入骨,又怎会来给我送药。”
“月公子聪慧。”文止语微微附身,清俊的脸比往日更加苍白,“那就在此好好养着吧,要是死在我手上,我可担当不起。”
北玉洐如今已经失去双眼,但他这样面对向着文止语时,那淡然的神态还是会让人错以为他看得见。
“文相意yu何为?”
文止语愣了一瞬,“为何有此一问?”
北玉洐:“我们上九京时,天族神官都不见了踪影,唯独现在你还能行动自如的来看守我,为何要与莫思凡为伍?”
文止语淡然道:“我与思凡,自然是一条心的。”
“真的是一条心吗?”
文止语讥讽道:“怎么?又要拿常州大宅那件事出来讲?就算那是思凡做的,我也不介意了,你休想从中离间。”
“不是离间,只是觉得文相不该是这样的人。”
文止语起了两分兴趣,退到桌前给自己倒上一杯茶,含笑问:“月公子自以为很了解我吗?”
北玉洐:“不了解**不过你真的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是天界第一文相,继位后上改下效,提拔了不少生世凄苦有志未报的寒门子弟,常州万年之前不过是个小县城,你飞升后,常州在你的庇护下甚至被称作天下第一文城,就连街边上卖花的小孩都会捧着书看,这些不是你的心血吗?”
文止语:“那又如何?”
“你眼睁睁看见天河水淹没下界,你昔日的同僚,朋友,下属,还有常州里你庇护的子民,他们都会死。”
“莫思凡,他会毁了这一切。”
文止语放下茶杯,神色依旧风轻云淡,又重复了一次:“那又如何?”
“月公子说这么多,原来是想劝我。”
文止语盯着他,眼神突然yīn暗下来,“可是,你太低估我了。”
“你既然去过常家大宅,就应当清楚,文九青当年不过是烂泥里挣扎的一条狗,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还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吗?”
北玉洐:“你**是莫思凡救的。”
文止语:“没错,我被一条烂席裹着扔到乱葬岗里,差一点我就死了。”
当年的文九青只有十四岁。
他被常平喂下剧毒的毒药,伤痕累累的裹在破席里等死,他永远记得那个晚上,夜幕是一张恐怖的黑网,乱葬岗里弥漫着腐烂恶臭的味道。就在他快要永远的阖上眼睛,快要撑不住时,莫思凡出现了,像个天神一样把他从脏污里救起,说出了一句他铭记永世的话。
从此低贱到骨子里的文九青摇身一变,成了人人敬仰的天界第一文相。
文止语伸手,拢起北玉洐汗*额发,“我曾经发过誓,我这条命都是思凡的。”
时间好似突然被拨回常宅月夜,yīn鸷男子一句一字道:“月公子,你生来就是天之骄子,集万千宠爱与一身。”
与耳边低声喃喃重He:“所以,你怎么会懂我的_gan受呢?”
北玉洐没接他的话,反而道:“既然莫思凡对你这么重要,那你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走向shen渊?”
文止语:“这是他想做的事,我不会阻止他,就像我当初将常家灭门,思凡也是一样。”
“你虽恨常家人,但从未迁怒别人,你爱常州的子民。”北玉洐的声音发冷:“但莫思凡是个疯子,他也不在意任何东西,所有人的生死在他眼里不过都是蝼蚁,你也一样。”
“我不一样!”之前北玉洐说了那么多话都没有将文止语触怒,唯独这句使得他平静神情破裂,“我对思凡来说是特别的!我不一样!”
“你懂什么?!我从小就跟在思凡身边,我对他很重要!”
万年与君相伴,莫思凡早已渗透文止语的血ye,成为他刻画在骨血里的人。
“真有那么重要,在常州就不会利用你**”
“够了!”
文止语像是被戳到痛处的小孩,他凑近北玉洐咬牙切齿道:“闭上zhui给我呆着。”
厚重结界再一次落下。
文止语逃也似的离开养心殿,一路脚步不停的去寻莫思凡。
莫思凡和火焰在无极殿。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