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响】
无温度的绯色月光透过半掩的纸门洒落室nei,月读神社今夜也依旧静谧、妖冶。夜樱的缤纷随风送过,淡紫粉白飘飘扬扬地划过晦暗的虚空,偶尔有那么几片jin_ru室nei的,打着旋停在我们身边,就连周遭繁星般散布的烛光也无法湮没它们那细弱却让人无比怜惜的身姿。
樱雨那种无依无靠的萧瑟零落之美让人想到寂寞。我很爱这种光景,曾经在shen夜里不睡,和叶一起趴着注视它们飘忽的样子,直到手臂酸麻。而如今,我依然在注视着它们,只是身边的人已经不再回应我的喃喃细语。
叶的表情无比祥和,只是这样看着他的话,我经常都会产生出那一切都尚未发生、而他只不过是如往常般地睡着了而已的错觉。可是一旦握住他的手,或是触碰他的脸庞,那冰冷的触_gan就会一再提醒我:叶已经不在了。他去了很远的地方,这一生也不会再回来,而我面前的,仅仅是他的躯壳而已。
时光已经在我们身上几乎失去作用,叶保持着近一年前的Mo样,没有分毫改变,只是shen褐色的发丝渐渐变长。我将它们握在手中摩挲,那触_gan也是我所熟悉的,丝缎般的细顺,稍不注意就从指间滑neng。
披着白色单_yi的他在通明的烛光照耀下显得更加*,缺少血色的肌肤显得有些透明,隐约能见到下方青紫脉络,如同易碎的瓷器,让我不敢再轻易触碰,但我又是如此渴望贴近他,哪怕再也_gan受不到一丝温暖。
我俯下身,将头贴在他额前,屏住呼xi,缓缓地探查围绕在他周身的灵素。用这种方式来确认结界的状况当然并不是必须的,可是这样做却让我安心。确认无恙后,我才将手臂探向他背后,一手轻轻环住他的yao,另一只手托起他后颈,让他躺进我怀里。
单_yi只是用yao带系住而已,轻轻拉扯就从他肩头滑落下来,露出了细瘦修长的四肢、少年特有的充满骨_gan的背脊,每一丝线条的起伏都带着青涩的诱惑,一直都让我痴迷得难以移开视线。而如今如此拥着他,却要压抑发自nei心shen处的悸动,不能不说是一种痛苦。
无论如何抱紧他,也_gan受不到一丝温暖,那样的_gan觉只是令我恐惧而已。
而且我不能对这样的叶做出过分的事,能这样近距离地看着他,触碰他,偶尔在他唇上落下轻吻就应该满足。
一边扶着他一边给他披上替换的单_yi。最初需要花费很长时间的工作到如今也已经很熟练了。
这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来更换祭具,维持结界。侍仆的话,只要吩咐就有,但我坚持自己来做叶的护理。假死状态中的body成长非常缓慢,所以并没有太多事要做,我只是每隔几天帮他换一次_yi物,并且为他稍作按摩,让他的肌体不至于过快萎*。
失去生命活力的r体很容易腐败,即使他只是陷入假死状态,更有这周围的封绝之术保护,body也会逐渐失去活力。明知道这躯体多半都不会再派上用场,我也坚持守着它,并不只是担心“爻鹘”遭遇意外而令得叶的灵魂回来而已。尽管只是具空壳,但这毕竟,是我shen爱的至亲之人,是我最珍贵的半身。
长老们识图用他们的方式来理解我的举动,我和叶过于密切的关系他们也早就知道,但出于“贽祭”原本就要求双子神官建立起身心同T、亲密无间的关系之故,从家族nei到其余四家从未有人对此提出过异议。如今,他们也只是将我的举动当做失去双胞胎D_D的兄长的固执坚持而已。
偏殿外驻守的五家神官们除了守护之外也是奉命监视麻仓家的行动,但有他们在的话,这里确实会更安全。
麻仓叶王在那时确实说过了“到底是哪里出现了差错?你不是已经在我面前了么,为什么还不行?我还要继续等下去么?”
现在想来,那时我没能重生为“叶王”是在他意料之外?
或许按照他的计划,那时的正祭按照月见式的占卜结果,由我和叶来进行的话,他就能如愿复苏?他蛰伏千年,就是盼望着灵道中积聚起足以毁灭现世的力量、而他重生到人世的化身也已经具备和他的灵魂融He的这个机会,但显然他失败了。
我能想到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作为他的化身而诞生在麻仓家的并不只是我一人,而是还有双胞胎D_D叶。正如那个消失的守护者之村里留下的记载:双子本来应该是一个人,却在出生时分裂成两个人,连同灵魂和力量也分成两半。正祭只得我一人,他所需要的body或灵魂都未能完整,所以他无法如愿。他一定不会就此罢休,不只是我,叶也是他的目标。虽然已经送走了叶的灵魂,但他的body依旧沉睡在此。不知道那家伙下次会使出何种手段,但他显然已经没有耐心再耗下去。即使门未开启,但他的力量很难说会否影响到月读神社中的事物。五家的神官驻守在此,也可以稍微让我安心。
对叶施予的记忆封印之术是最彻底的,我不会给他机会回忆起关于过去的分毫,只有那样才能让他不再被月见所束缚。
尽管他不在我身边,但只要知道他还好好的活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就已经足够。况且,叶的躯体依旧睡在那个偏殿中,想要见他的话,任何时候都可以。即使他已经不会再看着我,也不会回应我的呼唤,但我依然不知疲倦地在心中与他交流。
坐在他身边的时候心情就能变得平和、淡然,那大概是之后的漫长四年中唯一的We_i藉,仅是为此,我心中也充满_gan激。只要有叶在,我的心就绝对不会在黑暗中迷失;只要有叶在,我就绝对不会孤独。
毫无悬念地继任主祭神官是在正祭失败一年之后。
以月见式占卜得出的结果清晰地显示出我的名字,即使其余四家长老对此存有极shen疑问,也无法改变“天启”。在月光投Sh_e到占卜用的水镜之上时,我确实_gan觉到了那个人的灵力,仿佛与绯月的光泽融为一体般,不为人知地投Sh_e出来。
这一切都是他暗中*纵的结果,不,更确切的说,是来自叶王的诅咒。这个咒缚的力量太过强大,以
至于长年以来,若不遵循着所谓的“神明指示”来举行祭祀月见就会立刻陷入动*的黑暗中。现在想来,叶之前那次并不完善的暗祭之所以能够成功莫非也是拜他所赐?
“全宗,你怎么看?”我朝着虚无的黑暗一角在心中发问,那处立刻有人以只有我能_gan觉到的波动回答我。
——这也是有可能的。但是目前叶王大人的执念尚未降临到现世,他暂时还无法直接左右暗祭的成败*叶大人主持的仪式会获得成功,大概是咒缚本身定下的“规则”之一吧。
“就是说从很早以前开始,叶王就等待着在现世复苏的这一天,他自然会保护他的body不受侵害,所以遵照这个意图所举行的祭祀仪式是无法伤害我和叶的吧?”
——大概就是这样。只可惜,叶王大人无法阻止这个世界本身对你们的伤害。
我不觉嗤笑出声。
“他也无法阻止我的行动不是么?叶挣neng了他的诅咒逃离了月见,这也是他意料之外的。我现在很好奇,如果我也在仪式之前死去的话,他要如何复苏?”
猫灵顿了一下,露出有些愕然的表情来:
——您*难道想自尽不成*?这*如果您在下一次正祭之前死去,叶王大人的愿望自然又会落空。没有He适的躯体,他就无法重新回到现世,再次积蓄力量创造转世的机会需要相当长的时间。虽然月见依然摆neng不了灵道开启、走向灭亡的命运(注),但叶王大人毁灭世界的心愿或许会因此再被推迟几十甚至上百年*
“笑话,我还没有高尚到用自己的命来挽救世界危机的程度,我原本就是个不He格的主祭神官呢。”
——呃*真不愧是您*说话方式一如既往地尖刻。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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