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明朗便很少出现了,这次换成吴恙经常去公园等他,有人说他出国留学了,又有人说他家要搬走了。
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就算遇见了也是坐在一起,坐一个下午,吴恙这个人喜欢吵闹,但只要坐在明朗的身边就能安分下来,以前怎么也看不Jin_qu的书,似乎也没有那么晦涩难懂了。
明朗就像是安静的代名词,他礼貌而疏离,就像秋天飘零的枫叶,沉默而又充满*红的热烈。
他跟其他孩子不一样,他会斟酌词句,认真去回答吴恙的每一个问题,他的谈吐举止跟那些逮猪的毛小子比起来完全是天上人间,他是适He做个文学工作者的,吴恙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到现在都不明白他去参军的真正理由。
不过他们真正确定关系的年纪还是在相遇的四年后。
那个时候掀起了写信的热cháo,相思的人隔着遥远的距离通过一封信纸传达自己的心意,而吴恙也不甘落后,追求时髦可是十六岁小孩儿应该去做的事,他和明朗其实只有两街之隔,甚至举着喇叭朝窗户大吼一声对方都有可能听见,可吴恙偏偏要学那些文人*客。
明朗倒是依着他,初次收到信后不动声色地回了一封。
致友恙:
你好!收到了你的来信,字很好看,看来之前赠予你的字帖真如你所言写完了,十分欣慰,张之名先生的正楷终于矫正了你shen奥难懂的草书。
虽然有些意外,但是很开心成为了你的笔友,望以后的时光能与你共渡,开心或难过,都能与我一起分享。
敬祝:快乐常在
明朗于叁月拾日
自从回信后,吴恙动不动就寄信过去,只要一去公园没瞅见明朗,就要写封信,nei容也只是那些,你在gān什么A,我今天吃了什么A,我钓到大鱼A之类的废话家常,可能让对街的_G_F_来写,都比他写的花样多。
并且这样的废话,还要寄出去,每寄出一封,吴M_的集邮册就要少一张漂亮的邮票,有好长一段时间吴恙总是被关禁闭。
不过可以翻窗子A!
今天又如往常一般,吴恙翻过小窗,顺着屋檐跳下墙壁,一溜烟儿的就跑了出去。
说起来吴恙家离明朗家很近,可信却是通过邮局寄过去的,美其名曰为仪式_gan。
那天天气不好,周围cháo*又燥热,邮局不同以往的冷清,几乎挤满了人,堵得是水泄不通。
吴恙在人làng里有翻滚,好不容易到了接待台,竟然还被ca队,玻璃窗压得很低,他几乎是贴着石板把信塞过去的。
周围的人打扮都很奇怪,全部围着头巾,带着口yinJ,只有吴恙一人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小心!”吴恙低头一把抱住了摔在地上的小孩,孩子的头巾掉了,呆愣愣地看了他一眼,他的脸上全是恐怖的红斑丘疹,有几个破溃了,脓ye流得满脸都是。
“还给我!!”一个nv人尖叫着拖回小孩消失在人cháo之中。
从那次开始,吴恙的整个人生被迫改变了轨迹。
事情是这样的,他回到家后,在晚饭前就开始发高烧,吵着不舒_fu说要回_F_间,结果没走几步整个人就栽倒在地,一倒不起。
赶来的医生看见他满身的红疹,一个跑得比一个快,一刻都不敢多留,并且联名向上头举报,至此将吴家画地为牢,警戒带是绕了一圈又一圈。
曾经的邻居甚至比警察都还跑得快,走时还不忘四散谣言,说吴家的小子受到了诅咒,跟他在一起就要倒大霉。
吴M_也是心力jiāo瘁,越来越瘦,出门就被叫扫把星,克死了自己的丈夫,进门就看见命不久矣的吴恙,作为一个nv人被骂的无地自容,临界崩溃。
明朗是在事情发生的两天后回来的,他跟着自己的D_D出去参加征稿活动,回到小镇时还蒙在鼓里,他在问。
“管家,可有我的信件?”明朗笑道,好像心情很好,有两天没看见吴恙了,说不定自己私人信箱里的信已经堆满了吧。
管家微微欠身,说道:“少爷,前几日邮局封锁检疫,说是天花病传开了,所以停止派件。”
“天花?”
“是的,传播的很快,现在小镇就有个孩子染上了,老爷打来电话说让您先去别的地方避一避,车已经备好了,您稍作休整,我们便出发。”
“嗯。”明朗点点头,又问。
“是谁?”
管家神色闪过一丝异样,随即又从容地说:“吴家的孩子。”
明朗的动作停滞了,看了管家一眼,随后又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是吗,真是不幸。”
管家又道:“少爷稍作休息,夫人应该快到家了。”
“我出去一趟。”
“您......”
“怎么了,这你都要跟着我?”明朗的脸上明显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十分少见。
管家立刻收住,礼貌低头道:“您今日还回家吗?”
“不回——所以你又要打电话告状了?”明朗冷笑道,他知道这么多年,这个管家唯一存在的意义就是一双父亲监视他的眼睛罢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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