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作者:沈有酒
文案
我一直在想,世界上有没有一个地方是没有yīn影的。
后来,我找到了。
是手术室,是无影灯。
我遇到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也曾为了活下去而与命运搏斗。
我自以为是个聪明的人,却终究是愚昧;我认为自己是个坚qiáng的人,却还是彻夜痛哭。
路太长,我走不到尽头。
夜太黑,我等不到黎明。
你好,我叫沈笑,笑是愉快的笑。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成长
我一直在想,世界上有没有一个地方是没有yīn影的。
后来,我找到了。
是手术室,是无影灯。
我遇到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也曾为了活下去而与命运搏斗。
我自以为是个聪明的人,却终究是愚昧;我认为自己是个坚qiáng的人,却还是彻夜痛哭。
路太长,我走不到尽头。
夜太黑,我等不到黎明。
你好,我叫沈笑,笑是愉快的笑。
1
他想沈笑了。
人群熙攘,江愉站在街头,手里捧着杯烧仙草。夕阳拉长了他落寞的身影,他看着走在他前面的染着白发的少年,鼻尖发酸,失了神。
他总会想起沈笑,想着他最爱的人,无时无刻。
江愉第一次见到沈笑是在高二开学典礼上。
宽松的校服套在少年身上,表情严肃,气质散漫,跟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语气完全不搭。
沈笑没带稿子,一只手拿着话筒,一只手抄在兜里,比领导讲话还随意的站在台上,正讲到“虽然我觉得谈恋爱并不影响学习,但咱不能因为要谈恋爱就不认真学习”这儿时,搁在兜儿里的手机响了。
沈笑就站在台上,当着众多师生的面儿接了电话。不知道电话那端说了什么,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丢了话筒就往台下跳,一个劲儿的朝校门冲。
保安老师们都去拦截他,他抢过保安手中的棍子,指着拦着他的人,猩红着眼睛低吼道:“谁他妈要拦我老子就弄死谁!”
江愉当时觉得这人真他妈的帅,简直diao□□炸天了,如今想来只有密密麻麻的疼。
那不是帅,那是一只困shòu的模样。
很久以后,江愉问沈笑:“如果他们当时还拦你了,你真会动手?”
沈笑喝了一口烧仙草,轻轻地笑了,“大家都惜命,没人会拦的。”他也惜命。
这话沈笑没说,但江愉知道。
沈笑很少来学校,打大家说他是混社会的,不要命的那种,小弟大哥都到处是。
即使大家都把沈笑传的像个混蛋,也不得不承认他是附中的一个学神。
从军训到高二下期,沈笑来学校的时间加起来可能就四五个月的样子,就这样的一个人,没听几次课,却能考五百多,不是学神是什么?
真的是学神吗?江愉苦涩,在别人眼里沈笑就是学神,可只有他知道这一句学神蕴含了沈笑多少辛苦。
眼泪砸在烧仙草上,江愉没有察觉到,而路人异样的眼光却又让他不得不承认,他哭了。
他怎么又哭了?江愉摇了摇头,一把抹了眼泪,心想:都三十岁的大男人了,怎么动不动就掉眼泪,比女人还矫情。沈笑瞧见了准得笑话他。
心口的疼痛曼及四肢,江愉走路有些踉跄。他看着消失在人群中的白发少年,手上烧仙草落在了地上,洒了一地。
江愉怔愣的看着白发少年消失的地方,目光渐渐失焦,眼眸空dòng。
夜幕笼罩他的身影,霓虹闪烁不停,江愉缓缓的蹲下身,去捡掉在地上的烧仙草,目光错不及防地触及到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
这戒指,真好看。
2
江愉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
于江愉而言,所谓的家不过是个睡觉的地方罢了,而这个房子,是真正的家,沈笑留给他的家。
他和沈笑的家。
江愉躺在chuáng上,望着天花板,伸手捂住了脸,灯光穿过指间缝隙,留下浅浅的yīn影,晕开了湿润。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
这房子是沈笑选的,家具装饰也是沈笑选的。
坐在阳台上,一抬头,雨滴很漂亮,阳光很温暖,星辰也很耀眼。
沈笑就枕在江愉腿上,眸子里尽是温柔的笑意。
他说:江哥,我从小就希望能有一个家,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他说:谢谢你 ,江愉。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
他们一起搭建了一个家,而如今这家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沈笑在阳台上支起画架,在画布上绘出生活的点滴。
沈笑在厨房里炒着蔬菜,每一抹青色都藏着温柔。
沈笑用被子蒙着脑袋,嚷嚷着还要再睡会儿。
沈笑在白纸上写着“世界那么繁华,可我只想待在你心里”的情话。
全部都是沈笑。
沈笑画了很多画,很简单,却是江愉最珍贵的宝物,他也写了很多话,很简单,却让江愉湿了眼眶。
孤儿院的天空总是蒙着灰色,好像怎么都见不到阳光。我想离开这个地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一直努力着生活,努力去把握希望,可是,脚下的泥的太重,我迈不再步子,天太黑了,我看到的只有黑色。
这是那天沈笑在小巷子里打人的时候,不小心从兜里掉出来的。
那时江愉就想:其实沈笑挺好的。
沈笑并不是如他人所言那般无可救药,他只是想要做自己的事,他不需要被人理解,也不需要被人同情,他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样,真实的模样。
地板上散落着各式各样的酒瓶。
橱柜里还有几瓶红酒,是沈笑酿的。很香很醇,可是江愉舍不得喝,喝了,就再也没有了。
喝了些酒,脑子更加清醒了,越清醒心就越痛。
这么多年了,心上的伤还淌着鲜血。
这么多年了,他终于彻底的明白了沈笑。
如果沈笑还在他身边,该多好。
3
江愉跟人换了班,去参加年年的毕业典礼。
沈笑那天冲出学校就是为了年年,年年在学校被人欺负,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沈笑听到这话整个人都疯了,带着人砸了别人的家,还弄得那家人离开了这地儿。
这些都是江愉听别人传的,很久之后,江愉说起这些事的时候,沈笑笑道:“我要真能弄走人就好了。我没那个能力,是程哥gān的,孤儿院的老大。”
江愉笑了:“二哥也挺牛的,一脚给人踹墙上贴着。”
那是高二暑假的事了。
江愉总喜欢窜小巷子,江一洲老说他:要哪天撞见别人揍人了,看你怎么办。
江愉说:“一脚踢飞。”这话才落,就见一个人被踢到了墙上。
沈笑顶着白发,走了过来。
哟,这人怎么染个白头发还这么好看?江愉挑了眉,打量着他。
他瞥了江愉一眼,狠狠地端了人一脚,半蹲了下来,冷声说:“听不懂人话吗?”
那人连连求饶。沈笑又狠踢了两脚,对着站在一旁的小姑娘招了招手。
江愉还以为他连小姑娘都欺负,正揣了手机准备gān一架,却见那小姑娘欢喜地牵着沈笑的手。
江愉尴尬了。
沈笑看着他,声音很浅,似乎还有些许笑意,他说:“我认识你,学霸。”
稳占附中理科老大的学霸。
江愉说:“你也不赖,学神。”
久居附中文科第一的学神。
沈笑笑了,年年拉了拉他的手,说:“二哥。”
沈笑说:“好。”
“一起?”他问江愉。
“好啊。”江愉知道这是小姑娘的意思,毕竟像沈笑这种冷漠又带刺儿的人不给他上拳头就算是好的了,哪还会邀请别人一起呢。
于是江愉就跟在他俩身后。
后来,他偷偷的问年年,为什么愿意让他和他们一起。
年年认认真真的告诉他:“二哥看见你会笑,眼睛里都是笑。”
这小孩儿,怎么看得这么透呢。
当时他还奇怪,挺可爱的一小姑娘怎么带着个口罩,还挑角落的座儿,等小姑娘摘下口罩的时候,他才明白——是兔唇。
年年不在意,吃得满手是油,沈笑给她擦着嘴,目光很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