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失就应该是被打碎的那一对儿晚清釉彩小瓷罐,有些肉疼。其他的……也没什么了吧?
正准备叫王盟拿个扫把来先把这些碎瓷片儿扫了,突然大脑中闪过一道电,浑身一个激灵,我想起一件事儿来。
他娘的,小爷的家传宝玉呢?!!
【二】
成年的时候,老爹郑重地塞给我一块古玉佩,说是什么我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金贵得很。不过刚拿到这玉的时候,看上去就跟个土疙瘩似的,什么花纹都没不说,还粘着不知道积了几千年的灰。说它金贵,谁信呐,那卖相连地摊儿上的吼货都不如。不过让老爹生气是万万不能的,我那时也不懂,只把那玉佩随便一收,也没当回事儿。
直到今年年初的时候,有次老爹找到我,特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小邪啊,你看你也二十好几了,不是爸瞎操心,不过你也该寻思找个好姑娘成家了吧,你老爸我还等着抱孙子……如此云云。
我心里想的是,你儿子这些年不是倒腾古玩就是下斗的干活,连粽子的手都Mo过,但长这么大偏偏还就是没牵过女孩儿的手,纯白青年一大个,怎么突然就被要求赶紧结婚了呢?人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什么的,你儿子我可还没打算下这个斗啊。
然后老爹又说,那玉呢?
我一愣,什么玉?
就那家传宝玉!
我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块玉。忙说,哦,在,在的。
老爹说让我把那玉好好养着,相亲的时候见着和哪个姑娘对上眼儿了就送给人家。
结果搞了半天,那“家传宝玉”的角色是个聘礼啊!就那灰扑扑的玉疙瘩,谁稀罕呢?还说什么“祖上流传”,那祖上流传的东西是说送人就送人的?纯属自我贬值嘛。
我那时对老爹的话也没在意,不就相亲么,到时候我找点儿理由打打幌子也就不用去了。只敷衍地嗯嗯答了几声,算是结束了那次父子谈话。料想就冲我这态度,老爹也不会把这事当真。
谁曾想老爹还就真把这事当回事儿了,一过完年就紧锣密鼓地到处给我安排相亲,今天是周家小姐明天是王家小妹儿的。一开始我都是能装病装病能装忙装忙,总之就是不想去。不过再多的借口也有用完的一天,就在上个星期,老爹终于又给我安排了一次相亲。对方好像是个倒腾古玩的大小姐,为了不惹老人家生气,我只有硬着头皮答应。
想着不就是相亲么,互相报个家底吃顿饭而已,成就成不成就拉倒,大不了小爷我非诚勿扰去……
约好了昨天见面,由老爹陪我同去。临近见面时他老人家又发难,问我你那玉呢?我说又不下聘礼带那玉干嘛。
结果老爹说,这姑娘也是倒腾古玩的行家,你戴着能显出点儿品味什么的。
我觉着好笑,谁没事儿闲得慌揣块儿玉在身上,又不是煤矿老板暴发户什么的,只恨不得自己眼珠子都镶金戴玉。不过老爹执拗得很,非要让我下次把玉佩带上。我只有说好。
见了那女孩儿,发现她是个搞拍卖的,对古玩行业挺懂,人长得也乖巧。我和她聊得挺投机,准备下次再碰面,就带上那玉给她瞧瞧。倒不是要去下聘礼,就是去看看这家传宝玉,到底是宝在哪儿……也顺便瞧瞧要是拍能拍出个什么数。
回了家我就翻箱倒柜地找出那块几年前收的玉疙瘩,用水把上面的尘垢洗净,让它露出本来的面目。这才发现,这灰玉疙瘩洗干净了是他娘的多好的一块玉啊!瞧那玉的纹路,有墨有翠,过渡自然,毫无瑕疵,扁平的外形,长有两寸左右,晶莹剔透的……简直就是上乘好玉啊!!
这才明白了什么叫“家传宝玉”,打心眼儿里地感谢起那位传玉的祖宗来,不过也疑惑干嘛他要把这么个好东西弄得跟土块儿似的积灰也不好好保养。估计是为了不被别
人觊觎?
虽说原本是要把这玉送人的,现在却有些舍不得了。那玉佩积灰积得久了,有些不通透。我便在店里拿了个小瓷罐儿装上山泉水,诚惶诚恐地泡好。
而那小瓷罐,可不就是眼前的那一摊碎瓷片儿么?!!!
【三】
我一下就急了,趴在地上到处找。我的个亲爷爷啊,要是弄没了这玉,老爹还不得扒我一层皮?可是寻遍了整个店也没再发现那玉的踪影。在找了几遍无果后,我不得不接受玉被偷走了这个沉重的事实。
王盟见我先是心急如焚,后又垂头丧气,也跟着着急,走过来问:“老板,要不咱报警吧?”
我一听这话,立马跳起来赏他了一个爆栗子:“报你妹的警啊!把雷子招来了看到这一屋子的明器你可怎么解释?!你老板我躲他们还来不及!”
王盟委屈地MoMo头,说:“我这也不是在想办法么老板。”
我白他一眼,说:“少拿那么馊的主意来气小爷,添堵。”
“那要不,咱们找潘爷?”“不行,潘子要是告诉三叔,那我老爹指定能知道。我的脑袋也指定保不住。”
“那……胖老板?”“死胖子人在北京,等他过来那黄花菜都凉了。”
“那……那个张老板呢?”
你说闷油瓶啊。
其实一说要找人帮忙,我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找闷油瓶。不知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在斗里的时候被救了太多次了,习惯了都。自然而然地有点儿什么事就想到闷油瓶。
“找小哥是可以……可他这人神出鬼没的,我也没他联系方式,谁知道他现在在不在杭州?”我说道。
“那胖老板肯定知道啊,看他人缘那么好……”王盟提醒一句。
眼前一亮,对啊,胖子肯定知道!
我立马给胖子拨了电话,告诉他这里的情况。胖子先用中央领导We_i问受灾民众的口吻向我表达了所谓关切,不过怎么听都像是幸灾乐祸。我对着电话大吼了一声:“去你的在你这尽是些不靠谱的屁话,赶紧把小哥号给我小爷我找他帮忙去!”
胖子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又开始嬉皮笑脸:“我就说呢,搞了半天转弯儿抹角的就是想找小哥啊,还拿什么玉做幌子…凭你俩那关系,就算丢的是一玻璃珠子,只要你天真同志一开口,那小哥还不得上刀山下火海自告奋勇地帮你去找啊……‘有问题,找小哥’”
“胖子我没工夫跟你臭贫,”我懒得再和他反驳,反正这丫这么调侃我也不是三天两头的事了,我也由一开始被他一说就炸到现在变得已经淡定了许多:“我这儿急着呢,麻利点少在这磨嘴皮子了!”
“得得得,还不乐意了…瞧你那心急样儿。号码记好了啊,189XXXX……”
记下号码我果断立刻撂了胖子电话,照着那号拨过去。189,这闷油瓶子还用的天翼呐?挺与时俱进的么。
电话两下就通了,但奇怪的是那边却没声音。
“……”
“……小,小哥?”我试探地叫出声。估计他根本没我手机号所以认不出来…就算有,我现在用的也是王盟的手机。
“吴邪?”对方终于有了回应,听起来就是闷油瓶的声音。也许没料想过我会给他打电话,往常波澜不惊的声音里加上了一点点惊讶。
“啊,对,是我……”
“你换号了?”他又问。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