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喻从地下室出来,跌跌撞撞往楼上走,小跑着回到房间,跳到chuáng上抓着被子蒙住脸。
隔了小一会儿,陆喻翻身而起,踢掉了被子,板着脸往浴室里去。
一直玩到凌晨,客人陆陆续续离开。陆昭让正在收拾的保洁先回去,留着一屋子的láng藉打算明天再去管。
他关上了门,踢开脚边的气球,环顾四周,就看到孟郊雪摇摇晃晃从地下室那边上来。
陆昭皱皱眉,走过去,“你怎么在这里去了,刚才一直在找你。”
孟郊雪捏着眉心,脸上揉着浓浓倦意,“喝多了,找了个地方小睡一会。”
“那是我弟的地盘,被他知道要生气了。”
孟郊雪碰了碰脸上被打的地方,笑而不语。
“你是不是酒还没醒?”
“有吗?”孟郊雪反问。
陆昭无奈,“算了,你过来,我给你煮碗醒酒汤。”
孟郊雪喝完了醒酒汤,靠在沙发里昏昏欲睡。陆昭看他这样,就叫他今晚睡在这。
孟郊雪摇头,“不行啊,明天还要去伦敦开会,你帮我打给老李,让他来接我。”
“那么晚还回去?明天几点飞机?”
孟郊雪说了个时间,声音有些低。陆昭没听清,靠近了些。
“哥……”
就在这时,少年清脆的声音响起。陆昭扭头,陆喻冷着脸从楼上下来。
他刚洗完澡,湿着头发,皮肤很白,睫毛上还沾着几滴水珠,像刚刚哭过。他的视线锁定在陆昭和孟郊雪挨在一起的地方,一眨不眨。
孟郊雪慢慢睁开眼,侧过头,看向站在楼梯口的陆喻。
他认得这个眼神,因为这种直勾勾的,充满了占有欲的眼神,也是他拥有的,在偶尔无法忍耐控制不住的时候。
孟郊雪与陆喻对视,醉了一样,嘴角缓慢翘起,那头挨在陆昭肩上,朝陆喻眨了眨眼。
陆昭没察觉到异样,看着陆喻问道:“还没睡啊?”
“太吵了,睡不着。”
“刚才是有点,现在人都走了,不吵了,小喻回去睡吧。”
陆喻抿起嘴,快步走过去,抓住陆昭的胳膊,“哥,我有事要和你说。”
陆昭被他拽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事?”
陆喻看了眼孟郊雪,想到刚才在放映室里的醉吻,深觉这个人不怎么样。他面无表情道:“一些学校的事,班主任问我要不要保送。”
“保送?什么学校?”孟郊雪问了一声。
陆喻没吭声,陆昭便说:“小喻?”
陆喻只好说:“夏大。”
“还不错啊。”孟郊雪感叹。
陆昭露出些许自豪的神态,对孟郊雪笑道:“他从小就聪明,学习很好。”
陆喻不喜欢陆昭对孟郊雪笑,他生硬问道:“所以我要不要接受保送?”
“那以你自己的实力可以考得更好吗?”
“当然。”陆喻脱口而出,说完察觉自己是在回答孟郊雪的话,不禁懊恼。
“那就靠自己考吧,才不会后悔。”
孟郊雪这么说着,陆喻若有所思,却没回应,他看向陆昭。陆昭说:“小喻,我觉得你自己能考到更好的学校。”
“我知道了。”陆喻点头,他说完,看向孟郊雪,“你的司机来了。”
孟郊雪愣了愣,手机震动,是老李的电话。
六月高考,陆喻放弃了保送,参加高考,而后以高出平均分二十分被地图最北边的那所医科大学录取。
陆昭那天高兴极了,开了一瓶酒,给他庆祝。
他们俩兄弟在地下室放映厅里喝到深夜,陆昭醉了,醉靠在陆喻身上。少年纤薄的肩头僵硬,屏息等待了很久,才敢低头去看自己的哥哥。
哆哆嗦嗦的呼吸,忐忐忑忑的心跳,他叫了一声哥哥。陆昭没有回应,陆喻慢慢靠过去,柔软的沾了酒的嘴唇贴在陆昭的唇上。
他说对不起,他说这是最后一次,他说再见。
医科大距离他们现在住的地方不算近,陆昭本来想陪陆喻一块去学校的,但因为档期关系抽不开时间,再加上陆喻说了几遍不用陪,他只好作罢。
陆喻到了大学,第一年住校后,第二年直接在外租了房子。一年里,他见了陆昭两次,一次是陆昭新电影首映,第二次是他的生日。
日子过得很快,陆喻觉得自己只要不去见陆昭,就能把自己那种对于亲生哥哥的隐晦的背德的感情所撇去。可他想错了,那种日复一日的想念,只让他的心陷得更深,他在那种刻骨的爱而不得里,接到了陆昭要结婚的消息。
像是身上的一根肋骨被硬生生打断,他拿着手机听着陆昭略带兴奋喜悦的声音,后背靠着墙,缓缓滑落。
“小喻,这件事我早想和你说了,但一直没找到机会。我女朋友你也认识,在上次首映式上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