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近半年,这个想法越发qiáng烈。
邵琰和下属吃过午饭回办公室,已经午后。他边听秘书jiāo代最近的行程,边动作有条理地开电脑,打开文件,喝一口咖啡,然后才状似不经意地去摸被闲置一上午的摆在角落的手机。
各大app的推送和垃圾信息占满屏幕,一条一条地删,秘书见邵律的脸一层一层地黑,jiāo代的声音都不自觉地小了。
邵琰剑眉星目,本就不怒自威,此刻一副黑脸模样,更是震得人两股战战。他做律师这一行,也是老天赏饭吃。
对手先是被他帅得迷眼,后又被吓得晕眩。
等李秘确定对方已经不在听了,才停下来,叫了声:“邵律?”
邵琰回神,一把扔了手机,沉声道:“接着说。”
说扔是客气了,在李箐眼里,从不喜形于色的上司做出这个动作,几乎等同于含着满腔怒火地摔砸。
她赶紧jiāo代完工作,浸着冷汗溜之大吉。
十里恩的朋友不多,他从七年前和邵琰搞到一起之后,满心满眼都是对方,加之大学毕业各奔东西,现在还要好的所剩无几,联系一通,今天都没时间,只好自己在外闲逛了一下午。
他坐在一家咖啡厅里,对面好巧不巧是那家邵琰夸过的为数不多的餐厅。
不知道怎么逛到了这里,对着这家餐厅发了一小时的呆。
十里恩觉得邵琰说的没错,自己就是个呆子。
只不过对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chuáng上。他已经是第三次高cháo,脑中一片空白,邵琰压在他身上,下面还在轻轻地顶,热气全往他脖子上喷,重金属般的声线透着暗哑,直往耳朵里钻。
“发什么呆?”
十里恩猛地回神,懊恼地揉揉额头,又用手背给自己发烫的脸颊降了降温,才丧气地走进对面那家餐厅,打包了两人份的餐。
他有些烦躁,觉得自己没救了。
最近的忙碌告一段落,邵琰下班时吩咐助理今晚请客吃饭慰劳大家,助理应下,问:“定哪家餐厅?您自己开车过去还是我安排司机?”
邵琰松一松领带,朝办公室外走:“我不去,记我账上。”
他的脸色与平常无差,只是今日气场过于煞人。
一路走到电梯口,外面员工面面相觑,心中不约而同响起“不祥之兆”四个大字,谁也想不到这是会请全所吃饭的老板。
十里恩坐在停车场出口旁的台阶上,怀里抱着两袋外卖,眼珠子在进出的车牌上来回地转,看得他两眼发昏。
直到等的车终于出现,才倏地挺起腰背。显然车里的人也看到了他。
邵琰靠边停下,十里恩上车还没坐稳,训斥就劈头盖脸砸下来。
“你是乞丐吗?这附近还没个给你坐的地方了。”
他的语气其实不凶,脸上也没见多大怒意,但听上去总有种责怪的感觉。
“坐别处你能看见吗?”
“手机是块废铁?”
“没电了。”
……那还真是块废铁。
十里恩绑好安全带,突然觉得自己傻bī透了,只有傻bī才会给傻bī带外卖。
他撒气地使劲戳外卖袋,弄得噼里啪啦响。
邵琰沉默了一会儿:“没电不知道充?”
十里恩不知道对方从早晨就开始憋的那一肚子气,就是因为这该死的手机,他被问得烦躁死了。
“没带钥匙去哪充?附近商店又没充电宝!”十里恩把已经发凉的外卖往前一摔:“我是乞丐!你让我下车!”
他还没吼完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嗓子里堵了块石头,不消一会儿,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邵琰朝旁边撇了眼,忙打方向盘,靠边停车。
“怎么还哭上了。”
他扯两张纸,够过身去给十里恩擦眼泪,一肚子火还没撒完就散了个gān净。
十里恩低着头,窝在座位里任人摆弄,肩膀哭得一耸一耸。他有点婴儿肥,笑起来时嘴边陷进去两个梨窝,甜得要人命,哭起来却五官都耷拉着,灰扑扑的,看着格外可怜。
邵琰尽量把动作放温柔,手上依旧没有轻重,把十里恩脸上弄得红一块白一块,看上去倒有几分滑稽可爱。
邵琰忍不住抿一抿唇,笑他:“怎么跟小孩儿似的,说哭就哭。”
眼看说着说着,嘴就要往脸上凑,十里恩才抬手抵住他:“你让我下车。”
邵琰抱住他的腰:“让你下车,让你下车被别人捡回家去?”
十里恩梗着脖子,含泪瞪他:“正合你心意。”
“放什么屁?”
十里恩脑袋一撇,不说话了。
邵琰使劲捏了几把他腰上的软肉,见小孩儿情绪稳定下来,才回身开车回家。
第二章
十里恩和邵琰在一起七年,许多话不必明说,该有的默契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