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个子……吃了那么多?!”说着一步踏出,想要把那只脏得看不出颜色的猫饼干踹开。
哪知这只小偷先生刚刚还在懦弱地发抖,现在却突然勇敢起来,向前一滚,扑到猫饼干上护住了它,所以也就被野猫先生的爪子盖住了。他的肚子虽然圆滚滚得不像话,可其实按在下面,能Mo到他背上的骨头。
这么瘦,吃了都不管饱,这下真的只能写简历了。那一刻,野猫先生是这么想的,顿时就全身无力,软了下来。
唉,抓老鼠是件很消耗体力的事,真累啊。带着这样的感慨,野猫先生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野猫先生刚刚动了动,只能前爪下“吱”的一声。他回过神来,把爪子移开了。小偷先生狼狈地爬起来,小心翼翼地从地上拢着被压碎的猫饼干,竟然完全没有逃命的自觉。
“喂喂……”野猫先生很无奈。就着阳光,他更能清晰地看见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傻小偷。除了他那个装了很多猫饼干的大肚子,其实他很瘦小,毛色脏脏的,背上还秃了一大块,最醒目的是,他的尾巴没有了,只有一点点小小的突起。仔细看的话,他的耳朵上还有牙印。
“你……你被虐待了吗?”野猫先生惊讶地问。
小家伙乌溜溜的眼睛直瞅着他,偏过脑袋,大概不明白“虐待”的意思。但是野猫先生是有些明白了,很明显,这个小家伙是被自己的家族排挤了,饿极了才敢钻到自己这里偷猫饼干。所以,才会这么奋不顾身地顾着食物。
野猫先生陡然间生出一种正义感:“喂,小……小个子,我帮你报仇怎么样?”为了增加说服力,他还特地紧缩着肉垫,露出了尖利的爪子,闪着亮光的指甲。
小偷先生往后一蹦,又开始发抖,委屈至极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
野猫先生无力了:“我又没说抓你,笨死了,你就知道吃。”
这个“吃”字似乎是被听懂了。小家伙瞅瞅野猫先生,见他懒洋洋地趴着,就小心翼翼地蹭到那堆猫饼干碎末前,埋头大吃了一口,还不忘警觉地瞅瞅猫饼干的主人,好像生怕他反悔。
于是野猫先生知道,他真的,不得不写简历了。因为他需要吃鱼,而这只小偷先生,估计除了他的猫饼干也实在偷不到什么吃的了。
“野猫,是一种优雅而矫健的生物……具有强烈的上进心与敏捷的行动力……”野猫先生打了个呵欠,为毛写个简历就这么难呢,为毛?!他憋了一中午,头顶的毛都快抓秃了。
又是一年冬去春来,野猫先生换了几次工作,又失了几次业,他大概都快忘了鱼的味道了。
懒洋洋地闭着眼睛趴着,窗外有着此起彼伏的同类的对歌声,耳边此起彼伏的啃猫饼干的“簌簌”声却突然停了。
“别怕,她们进不来的。”野猫先生安We_i他。
等了一会,睁开眼睛,看着小家伙还是捧着猫饼干没有下嘴,乌溜溜地眼睛委屈地瞅着他。
野猫先生想了想,说道:“放心,我也不走,还喂你猫饼干。”
这回,“簌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野猫先生又闭起了眼睛养神,听着听着,就有点犯困,迷迷糊糊地道:“其实……她们都不喜欢我……嫌我太懒……不喜欢我……”
快要睡着的时候,他觉得,似乎有颗圆圆的小脑袋钻过来,在自己的鼻尖,轻轻地蹭了蹭,带着一股子的猫饼干的味道。
《野猫先生的宠物 完》
◎《小溪浅浅的冒险》
文案
一条想奔向大海的小溪和保护他的外冷内热的大河的故事~
小溪浅浅出生在一片幽静的竹林里。那个夏天多下了一场雨,雨水从碧绿的竹叶上滴落下来,从长着苔藓的岩石缝里渗出来
,从竹林的根须间钻出来,见首不见尾的地下水也凑了热闹,于是沿着一道低洼的地形,小溪浅浅就诞生了。
它对什么都好奇,对什么都喜欢,从圆溜溜的鹅卵石上欢跳,不停地会发出“潺潺”的笑声。它不知道要往哪儿去,就顺着西高东低的地势一路欢跑,沿路有着各种风物,各种朋友。
小溪浅浅就是在旅途中碰到大河先生的。在浅浅的眼里,大河先生是很高大威武的,他的身体很宽,动作也很迅捷,见到巨大的岩石也可以不躲避,因为大河先生能把整块大石头都冲走。
“你好,我叫浅浅。”大河先生“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了。
大河先生没有主动和浅浅说什么话,也没有自我介绍过,但是浅浅还是很快乐地跟上了他,他在心里给大河先生取了个名字,叫“森森”。当然,浅浅的发音不是很标准,他的本意应该是“深深”。
“森森”的大河先生见到自己多了个小跟班也没什么表示。他很少开口,只是会在必要的时候开口提醒浅浅,这里的沙土很干很吸水,要绕着走,或者什么季节会出现大群的野牛来喝水,要小心一点,不然会干掉的等等。而有时他就是默默地帮浅浅把拦路的榕树根须冲开,或者卷起浪花,把吓到浅浅的水蛇先生赶走。这时候浅浅会追着和他说“谢谢”,得到的回答却是森森的一句“你麻烦真多”。
浅浅想大河先生真是见识多广的人,他一定旅行过好多好多地方,所以才会知道那么多。而且大河先生身上有一种特有的泥土的香味,不像浅浅那样清得透明,大河先生的肤色是黄黄的,看起来特别壮观,一眼绝对望不到底。
这天,浅浅就快活地追上了大河先生,问他:“大河先生,你是不是要去见大海爷爷?”
大河先生皱了皱波纹:“什么?”
浅浅神秘兮兮地:“就是全天下所有河流都想着要去的地方!那里很大很大,大海爷爷的怀抱里能装下无数的浅浅!”
大河先生的波纹更皱了:“你不准去,路上危险。”
浅浅信誓旦旦地:“通往弄想的路都是艰难的,大河先生不怕。”
“梦想。”大河先生鄙视他的发音,“你听谁乱说的?”
“大马哈鱼夫人。”浅浅单纯地招供,“她从大海里回来,要到森……大河先生的源头生宝宝。她经过的时候告诉浅浅的。”
大河先生没有再说话,一段枯木从峭壁上垂直落入河中,激起一丈的波涛,打了几个旋,就被大河先生卷成了碎屑。
浅浅瞠目结舌,本能地感到危险,却想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哎……下回来生宝宝的大马哈鱼夫人不会被丢到岸上去吧?
可是大海爷爷和“弄想”对一条天真的小溪而言实在是太大的诱惑,他又试着和大河先生提了几次,可是都被一句森森的“不行”给拒绝了。
浅浅觉得很失望,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大河先生就是不肯带我去,会有什么危险呢?我们一路上结伴同行不是也很安全很快活的么?是不是大河先生嫌太远?或者……是不是大河先生讨厌了我,不想和我一起去呢?
这么想的时候,就觉得分外难过,连流动在青石上都觉得艰涩了,像结了一层冰一样。大河先生,分明是我遇到过的最好的人呀……
浅浅决定了,要自己偷偷地去。
他偏离了方向,放慢了脚步,跟着一条地下暗河,毅然地向东面笔直前行。
路上比他想象的要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