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一样冷淡敷衍,但却少了一份令人紧张的防备,说不定可以多聊几句。弗恩总觉得这个小镇有些不同寻常。
“这里真漂亮。”
“是的。”
“你一定很爱它。”
“每个人都爱它,简直爱死它了。”
“它看起来不太大,镇上有多少人?”
“一百多个,不清楚,也许还会多一点……37美元,只收现金。”
弗恩支付了油费,接着问:“我从哪头出去可以回到24号公路?”
“哪头都不能。”加油工看着他说,“你不应该迷路的。”
弗恩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可正想问时,脖子忽然被勒住。一双粗壮长毛的手紧箍着他,顿时令他透不过气来。
“看哪。”背后的人在他耳边说,“来了个小乖乖,让我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弗恩猛然向后撞去,一声巨响,偷袭者被他撞在车门上发出惊叫,他立刻摆脱控制,拔出手枪转身瞄准。
“别动,警察。”
“哇,警察。”那人mo着后脑勺说。他穿着卡其色的皮夹克,身高六英尺多,剃着光头,左脸颊上有道一英寸左右长的伤疤。在他身旁还有两个人,一个矮矮胖胖,脸庞浮肿,一双细小的眼睛几乎完全被眼皮包裹住,只留下两道狭窄的缝。另一个看起来似乎有安第斯山人的特征,双手放在背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这里有一个警察,叫老沃伦,现在又来了一个。”
“这个年轻一点。”矮胖子说,“看起来也多一点正义感。”
“你们想干什么?”弗恩问。
“和新朋友打个招呼。别紧张,刚才只是开个玩笑。”
“我不认为那是玩笑。”他分得清玩笑和恶意,那家伙手臂的力量足以使一个毫无防备的普通人瞬间晕厥。
“好吧,我来道个歉。”光头说着向他伸出手,弗恩察觉无论街道还是附近楼房中都有人,但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观。
“我说了别动。”他的心中升起不祥的感觉,警察对危险总有种敏锐的预感。
面前的三个人看着他,光头男张开双手把x_io_ng膛敞在枪口下。
“我想尝尝子弹的滋味,开枪,警官先生。”他歪着脑袋说,“还是你根本就不会用枪?”
矮胖子裂开嘴笑起来,在那一瞬间,弗恩握着枪的手掌一阵发烫,感觉像是握住了一颗燃烧的火种。他本能地松开手,与此同时后脑上遭受猛然一击。
顿时,意识离开躯体,沉入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第02章 困境
醒来时,弗恩发现自己赤身l_uo体,手脚被反绑,嘴上贴着胶带。
寒冷把他从虚无之地带回现实,但他还是花了好几分钟才回想起发生了什么事。在陌生环境中没有小心提防是个失误,可这无法解释手掌传来的烧灼感。他受过训练,意志坚定,不易受心理暗示左右,那种感觉非常真实,不可能是幻觉。不过他也不敢太自信,毕竟大脑是个喜欢偷懒又喜欢自作聪明的家伙,难保不会在特定情况下做出错误判断。
他让眼睛慢慢习惯黑暗,直到四周环境浮现出一些模糊的轮廓。这里很狭小,什么摆设也没有,只是个空空如也的房间。看来他们不希望他找到任何有用的工具脱身。
弗恩不清楚那些人的目的是什么,但毫无疑问假期糟透了。就在他想努力看得更清楚一些时,一道刺眼的亮光从头顶照下来。
“我们的新朋友醒了。”
他躲开强光,听出这是那个光头佬的声音。
“我们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凯勒,这是艾伯特和芬克。你感觉怎么样?”
弗恩勉强在灯光下看着他。
手电筒光从他的脸上转向身体,光柱在赤l_uo的身上扫过,像一只无形的手,令他尴尬不已。
“他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叫艾伯特的矮胖子说。
“不要大意,鬼知道他得到了什么。”凯勒又把手电筒照回弗恩脸上,光线刺得他不得不再次转开头。
“警官先生,你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没办法说话。”艾伯特提醒凯勒,后者瞪了他一眼。
“我知道,如果他得到了什么,一定会在危急关头用上,这是本能,就像……”凯勒收回了后面的话,又对弗恩说,“你可能很生气,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别着急,你很快就会明白。在这里,人人都是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开始变得无所不知。现在我要关上门让你单独待一会儿。”
凯勒和两个伙计转身走了,弗恩听到锁门的声音,整个房间又变成一片漆黑。这里没有窗户,像个储藏室。他不知道他们会离开多久,也不知道角落里会不会装着能在黑暗中拍摄的监视器。那三个人很像变态杀人狂,或许正在欣赏他临死前的挣扎求生。
过不了多久,他就明白所有努力都是徒劳,捆绑他的东西是一种自锁式尼龙扎带,没有工具剪开只会越挣扎越紧。他的双手渐渐失去知觉,感觉越来越冷。在地板上mo索的结果也令人沮丧,什么都没有,整个房间像刚被打扫过一样干净。
在想尽一切办法之后,弗恩强迫自己先恢复冷静。眼下的遭遇像极了毫无逻辑的恐怖电影——旅行者在公路上迷了路,进入一个看似平静的乡间小镇,然后遭到畸形杀手的变态虐杀。听起来有点令人绝望,但他还不至于被这样的胡思乱想吓倒。
他回忆起凯勒和艾伯特的交谈,他们似乎认为他得到了什么东西,或许脱光他的衣服只是为了搜身。这勉强能说得通,虽然他仍然觉得其中另有蹊跷,镇民们那样怪异的眼神始终令他难以释怀。他们看待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异类和怪胎。
现在几点了?
他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他们打算把他关在这里多久呢?
弗恩又想到那通没人接听的酒店服务台电话,度假酒店向来以服务周到出名,不会错过任何来电。还有餐馆女服务生和加油工如出一辙的回答,他们都不知道24号公路在哪。这个小镇仿佛与世隔绝,就像他此刻的遭遇一样。最诡异的还是从手枪上传来的灼烫,如果不是被这不可思议的感觉吓了一跳,他怎么可能那么轻而易举被击倒。
几小时过去,房门再次打开时,凯勒气势汹汹地冲进来。
这回他的动作粗暴了很多,一只手抓住弗恩的脖子把他按在地上。
“够了,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快让我看看你得到了什么?”
弗恩瞬间窒息了,凯勒还不满足,又再加上一只手,他像只巨大的怪物一样满身杀人y_u望。
“凯勒,他要死了。”艾伯特在身后说,而那个叫芬克的安第斯山人始终一言不发。
“他要死了,可怜的家伙,看来今天不是他的幸运日。”凯勒在弗恩濒死之际忽然松开双手。一阵猛烈的咳呛被堵在胶带里,他拼命吸气,让空气重新充满肺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