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熙再找不到比这一刻距离贺长庭更近的时候了。
他叫他容容,在他的名字后头,缀上了属于贺长庭的H。
“这是你的账号,教你打游戏吧。”贺长庭拉着他坐到自己腿上,将电竞椅调低,使容熙直面屏幕,又握着他的手,放在键盘与鼠标上。
他给容熙添加上所有战队成员的ID,告诉他如何切入观战模式。
“亚洲杯之前都要封闭训练,我不太能来,想我了的话,就上来观战。”贺长庭在他耳边这样说,声音款款,如同情人私语。
而后他切入一局对战,覆着容熙的手,引导他按下QWER,以及鼠标的左右键。
容熙像一只乖巧的木偶,任由他牵绳起舞,游戏屏幕中央的小人完成了一杀,二杀,丝血逃生,反补兵线,回家。
他迷恋贺长庭三年有余,却是第一次自己进入游戏,从前那些远观在这一刻黯然失色,他被贺长庭带入游戏的绚烂世界,而在这个世界里,贺长庭是绝对的王者,狭路相逢的所有人,都要臣服在他的脚下。
“贺长庭……”第一局结束的时候容熙叫他,声音有些激动。
贺长庭笑着转过他的脸与他接吻,把那些难以表达的心情,全部化在了唇舌的jiāo接里。
第10章
小组赛非常顺利,出线在意料之中。
两个月封闭训练,睁眼闭眼都是闪烁的游戏画面,贺长庭已经很久没有和容熙做爱,见面倒是有的,每个周日下午,容熙会坐着助理的车过来,给他们送一顿大餐。
不露面,只在车上同贺长庭温存十分钟,通常都在接吻。
飞往韩国的那日起了大雾,飞机临时晚点。
幸而比赛是在三天以后,行程上并不着急。
Kors握着全员份的头等舱机票昂首挺胸,带他们过了关往Vip休息室走,浩浩dàngdàng一行二十几人,气势像大军过境。
“容老板真大方啊,”小huáng毛背着身家性命机械包跟在后头,同双手插着口袋的贺长庭感慨,“连后勤都是头等舱呢。”
贺长庭咬着块口香糖,兴致缺缺地恩了一声。
比赛前两个月开始禁烟禁酒禁欲是他的习惯,但高密度的训练qiáng度容易积累jīng神压力,咀嚼与糖分能抑制些许烟瘾,却缓解不了其他。
在休息室坐了不到十分钟,容熙的电话打了进来,贺长庭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从沙发上起身,去卫生间接电话。
其他队员正在复盘昨天下午打的一把练习赛,见他走开也见怪不怪。队伍里的辅助年纪最大,就算是贺长庭也要叫一声浩哥,他瞅了一眼贺长庭的背影,同其他人说:“长庭真的是恋爱了啊,瞧这嘴巴翘的。”
“是的啊!”小huáng毛笑嘻嘻道,“队长跟容老板谈恋爱呢。”
悉知内情的Kors本在剥香蕉,闻言手一抖,“可别胡说,没有的事。”
“没有胡说啊,”小huáng毛道,“上回我问队长,队长自己承认的。”
Kors脸上的肥肉立刻绷直了,“他自己说的?什么时候说的?”
小huáng毛想了想,“好几个月前了吧,天气还冷的时候。”
Kors紧张地搓了搓手,“容老板身份不一般,跟老贺这事……你们心里要有数,可别往外说。”
小huáng毛也不是个傻的,当即同其他人一起应了。
另一头,卫生间里贺长庭站在镜子面子前,正同容熙通着电话:“还没起飞,雾散了才能走。”
容熙这两日倒是真的远行出差去了,因而不跟他们一道走,对贺长庭承诺开赛前会赶过来。
贺长庭露出笑意:“好,首尔等你。”
容熙也笑,因为贺长庭这一句“等你”。
他们的关系比起刚开始时有了非常大的改变。
贺长庭挂掉电话,洗了把脸。
他发现自己有点想念容熙。
与想念尼古丁的那种想念不同,他想起容熙,并不会第一时间想到容熙在chuáng上的迷人风情,更多的却是容熙安静坐在他身边,眼里只有他的模样。
这种想念在这段关系里很要不得,意味着猎人正渐渐失去他对猎物的掌控权,意味着贺长庭本人对于容熙产生了依赖。
而贺长庭本人却还没有意识到这会让两人的未来发生什么变化,他沉迷于容熙的身体,也沉迷于容熙的宽容,他享受这样不需要他担负责任的轻松关系,享受容熙对他溺爱般的放纵。
这其实是有些幼稚的,想要什么权利,就必然要承担起对应的责任,然而在贺长庭真正认识到容熙的重要性之前,他不会做出改变。
到韩国时已经不早,入住赛方安排的酒店,在Kors和教练的轮番督促下,所有人都回房睡觉。
“尤其是你,我的老祖宗,”Kors抓住往房间走的贺长庭,“千万不要半夜跑出去làng。”
贺长庭好笑:“人生地不熟,我去哪里làng?”
Kors目光哀怨,仿佛贺长庭是个忘恩负义的混蛋,“WuD住我们楼下。”
贺长庭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你说Xylan?”他没忍住笑出声来,“你有毛病吧?”
Kors语重心长:“最好是我有毛病,想想你的容老板,想想我们的投资。”
贺长庭猛地拍了一把他的背,叫他赶紧滚蛋。
Kors瞪他一眼,滚了,而后贺长庭回味了一下他的话,又不禁笑了。
他嘴唇翕动,无声道:
我的。
第11章
第二天要去熟悉赛用电脑,中国的八个战队是第一批。
职业选手们的作息大多昼伏夜出,因而即使是第一批,时间也安排在了下午一点,贺长庭起来洗漱,同其他人一起吃了顿早午饭,背上自带的鼠标键盘出发。
专车依旧是容熙安排的,对这些细枝末节的后勤工作,容熙很是上心,飞机座位,行程安保,当地接送,早一个月前就已经同助理再三确认。
贺长庭对此并不在意,这种事情从来都是战队安排,他只负责调整状态打比赛,这一次也不过是因为同容熙离得近了,才听说了一些其中的弯弯绕绕。
比如专车是容熙在韩国的子公司提供的,安保人员则是公司负责人的个人保镖。
贺长庭还记得容熙同那负责人打电话时的情景,对方大约并不太情愿借人,容熙微笑着许诺明年会加大在韩国这一块的开发投资。
于是哪怕该公司与电竞行业没有任何关系,但因为老总个人的兴趣爱好,还是成为了他们这一次赴韩的后备力量。
原来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这是Kors听闻此事后的感慨,贺长庭对他发出一声嗤笑,有钱当然可以为所欲为,不然他为什么会在容熙的chuáng上?
试过电脑已是下午三点,明天就要开始为期数日的小组赛,教练老廉领着众人回酒店开战术会议。
老廉早年是战队里的王牌指挥,同辅助位的浩哥多年老友,退役后应浩哥邀请,来Hok做了教练,如今领着一群二十十几的年轻人厮杀于竞争日渐残酷的电竞圈,总觉身体素质跟不上,早早便开始了早睡早起,枸杞养生的老年人生活,每日保温壶不离手,骂起人来也十分有个人特色,不像其他教练那样上来就是中气十足狮子吼,不管是还能自控时的冷嘲热讽,还是气到手抖时的跳起来打人,声音永远不上60分贝。
贺长庭最听不得他的声音,幸而老廉也不常骂他,尤其是比赛之前。毕竟他的位置特殊,打得如何很看当天心情,骂多骂崩,老廉心里有数。
晚餐是容熙订的,高级中餐馆外送,怕他们吃不惯泡菜料理水土不服。
“瞧瞧瞧瞧,”Kors捧着碗眉开眼笑,“其他人哪有咱们这待遇?明天都给我好好打!”
语气像极了清宫剧里得势的大太监,贺长庭再次嗤之以鼻,以前没有容熙,那么多比赛难道就没有好好打了?
会开到十点,Kors看了一眼表,叫老廉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