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真奇怪,怎么会对男人做这种事……
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闵舒怀的喉咙一动,差点吐了出来,既然没死,那他应该也没事了吧。
现在已经很晚了,再不回去恐怕闵大军会骂死他,想到这,闵舒怀又吓得连忙站了起来,有些担忧地瞟了那酒鬼的后脑勺一眼,才缓缓迈开了步伐,继续往小道的前方走去。
今年的冬天真的很冷,今天的晚上也很冷。
这似乎是他度过的最冷的一个晚上了,脚踝因为刚刚被扑倒的原因,还有些痛,闵舒怀一瘸一拐地走着,嘴里喘着热气,脑子却乱成一团糟,那个被他砸倒的男人就倒在冰冷的巷子里,穿着单薄的衣裳,脑袋被开了一瓢,鲜血如注……
闵舒怀忽然停住了脚步,忽而觉得脸上有些痒,忍不住伸手抹了一下,低头一看,一道鲜血的红痕落在他冻得通红的手背上。
“算了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闵舒怀更怕那人要是被冻死了,或者流血过多出事了,找到他身上来,那他就真百口莫辩了。
一路小跑回刚刚出事的地方,那个男人还倒在那里,因为寒冷,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着。
闵舒怀喘着粗气地跑到那人身边,看到那人这模样,赶紧脱下围巾,又把最外边的棉袄脱了下来,披在他身上,然后才用尽力气地把那人的胳膊绕在自己肩膀上,一步一顿地朝着巷子前边发着亮光的地方走去。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在巷子拐角的地方,就有一个医院,应该可以救助。
不过,这人也太沉了!个子瘦小的闵舒怀撑得十分费劲,就在此时,他的耳边忽然多了一道热气,吓得他差点就把手里的人扔出去了。
但那人勉qiáng睁开了双眼,也只是喘了口气,模糊地叫了一声“安煦……”接着又继续昏睡过去了。
闵舒怀有些震动地侧过头,看了下这个奇怪的酒鬼一眼,心里充满了疑惑与诧异,这人对他的爱人倒是挺痴情的……
一步一步挣扎着将人送到那个还亮着灯的小医院,医院里充满了浓烈的消毒水味,还有各种焦躁不堪的情绪,这么晚的夜晚了,医院里的病人仍然很多,无论是大夫、护士还是病人,都在一路飞奔。
幸好当一身láng狈的闵舒怀硬撑着将人送到医院时,便有护士看到了,连忙跑过来帮忙把头上流血不止的傅北林搬上担架,再急匆匆地推往手术室。
在这过程中,那护士一边紧急清理着傅北林身上的衣物,随手便将他的物品递给了一直跟着的闵舒怀,问道:“你是他的朋友么?”
闵舒怀连忙摇了摇头,又怕护士问他身上的伤口怎么来的,紧张得有些口齿不清,道:“我、我路过的,看到他倒在地上了,所以才……”
“既然这样的话,你看一下他钱包有没有钱,先帮他挂个号去。”护士道。
闵舒怀有些紧张,吓得连忙问道:“不挂号你们会不治么?他会不会死啊?”
护士还是一脸急躁,她还得进去帮忙手术的事情,听到这话便道:“这样吧你先去付一下挂号费,就在楼梯口那里,然后再联系一下他的朋友,他的衣服里有手机,你帮忙打个电话吧。”
说完这话,护士便不再理会有些无措的闵舒怀,直接推着病人进了手术间。
双手捧着一堆傅北林衣物的闵舒怀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周围人来人往,闵舒怀站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有些挡路了,便找了个角落,仔细翻找了那人的衣物,终于在里头翻出一个钱包,打开一看,幸好里头有几张红彤彤的百元钞,除此之外,还有一张身份证。
闵舒怀舔了舔gān得起皮的嘴唇,终究还是好奇地把那人的身份证拿出来了,只见上面写着:“傅北林,1990年11月2日,x市人。”还有一张清慡的大头照,剑眉俊目,目光深邃,哪怕只是身份证的大头照,都掩盖不了他颇为严肃的气场。刚刚太过紧张,加上是背着月光,闵舒怀都差点没看清那人长什么样。
偷偷摸摸看了下身份证,闵舒怀有些做贼心虚地看了下周围,幸好没人察觉到他的奇怪。闵舒怀把所有的毛爷爷都拿了出来,再握紧身份证,先跑到柜台挂了号,再跑去办了入院手续,一通跑后,才总算搞定了。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就这样一走了之算了,反正那个人估计也记不清自己做了什么事了,但是闵舒怀转念一想,要是他不记得自己做的坏事,只记得被人砸了一脑门,反过头来找他,那又怎么办好?还是只能先留着,等那人清醒了,说清楚才好。
医院里的灯光向来都是惨白惨白的,再加上满鼻子的消毒水味,那些面露愁容的病人,看起来就更加苦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