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背脊接触到那坚硬又冰冷的地面时,闵舒怀才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他震惊地瞪大了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那人的面孔,yīn影下的男人胡子拉杂,眼里布满血丝,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目光却冰冷得如同野shòu一般,让猝不及防的闵舒怀从从心底里涌出一股恐惧。
瞬间涌入鼻间的是夹着冰冷空气的酒味,铺天盖地的酒气,伴随着这个酒鬼的重量充斥着闵舒怀的鼻间。
“等!等一下,我,我没有钱!”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的闵舒怀连忙大叫到,本来因为营养不良,他的身子就比一般青chūn壮硕的年轻人要小了一大截,此刻被个成年人压在身下,他几乎连呼吸都喘不过来了。
误以为那人是要抢钱的,闵舒怀连忙大叫道,话语因为惊慌而显得有些语无伦次,他盯着那个奇怪的人,一遍又一遍地求饶到:“我真的没钱,书包里只有五十块钱,是我接下来的生活费,你要的话都可以给你!”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完全超出了这个少年的认知,空酒瓶随意地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下一秒,那个在黑暗中突然扑上来的莫名男子却急躁地伸出手,落在闵舒怀的腰上、衣服里,开始游走。
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闵舒怀脸上茫然一片,他几乎是呆愣了半刻钟才回过神来,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人,霎时间,一股名为“恐惧”的感觉从心里涌上四肢,“不!”
却无力得像猎物的哀鸣,闵舒怀长到这么大,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他几乎是手足无措地挥动着自己的手脚,徒劳地抵挡着男人的侵犯,他一边挣扎,一边急促地叫到:“我、我、男的,不是女人!”
毫无作用。
“我不要!你放开我!”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显得十分尖锐的叫声划破了冬季的夜空。
然而没有人知晓,在这条安静的小道上,一个年轻的少年正在遭受着同性的侵犯。
酒jīng是最好的麻痹人的物体,但同时也是最能调动人心里bào戾的刺激物,傅北林浑然不知自己在做着什么,眼里只有那双妖媚得足以勾魂摄影的眼睛,和那个一走了之的人一模一样。
就在闵舒怀哑着声音叫救命的时候,傅北林却猛地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口中茫然又心痛地呢喃到:“小安,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安煦……”
“唔唔唔!”被捂住嘴巴的闵舒怀急切地晃着头,心里叫到:我才不是什么小安,你认错人了!
冰冷的触觉从腰间传到脑中,只在一瞬间就让闵舒怀连头皮都发麻了,jī皮疙瘩布满了皮肤,他的皮肤每被碰到一刻,闵舒怀心里的恐惧就加大了一分,几乎到了要把他bī得窒息过去的地步。
视线开始变得混乱起来,闵舒怀的反抗也愈演愈烈,他激烈地挥舞着自己的身体,手中忽而碰到一个冰冷的物体,冷到刺骨的温度一下从皮肤穿梭到脑海中,下一刻,闵舒怀便握紧了手中的物体。
“砰”的一声,闵舒怀紧张又期待地瞪大了眼睛紧盯着伏在自己身上、忽然定住了的男人,鲜红的血液从那人的头顶涌了出来,一滴一滴,像屋檐上的冰水,眼前忽然有道黑影滑过,闵舒怀下意识地眨了下眼睛,一道鲜红的温热的血珠刚好从他的睫毛滑过,落在他的脸颊。
下一刻,男人猛地倒下了,头重重地砸在惊魂未定的闵舒怀身上,流淌着的鲜血也糊了他一身。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闵舒怀喘着气地把那个男人推开,而后又颤抖着双手,又尴尬又羞耻地把裤子提好,收拾好凌乱的衣服,而后才喘着粗气,扶着湿滑的墙壁缓缓站了起来。
衣服的后背和裤子,都因为接触到湿滑的地面而湿漉漉的,带着一股寒气,冻得闵舒怀战栗不已,那个被他击倒的男人依旧维持着面朝下的姿势,一动不动,像具尸体。
冰冷的月光倾撒而下,就像冷漠的第三者一样,无言地注视着已经发生的一切,也同样把闵舒怀脸上的恐惧看在眼里。
那个人,不会死了吧?
想到这点,闵舒怀就吓得连忙把脚边那个沾满了鲜血的碎酒瓶子踢开了一大截,“咕噜噜”,酒瓶子缓缓地滑动,每发出一个声音,闵舒怀心头上的重秤就多加了一分。
可明明是那个男人先主动袭击他的……
闵舒怀忽然觉得有些想哭,连眼眶都忍不住冒出一些湿意,终于,他鼓起勇气,一步一步走到那个男人身边,再慢慢蹲下,像电视演的那样,颤巍巍地伸出了两只手指,探到了那人的鼻间……
温热的气息一下一下地喷在他的手指上,猛的一下,松了口气的闵舒怀顿时倒在地上,喉间控制不住地喘着粗气,眼眶的泪水也终于从脸上滑过,还好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