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里倒是很暖和，空气中弥漫着一阵阵芳香。好在正值严冬，塞奥罗斯的尸体并没有散发出任何让人不快的气味。

参加葬礼的人比预料的要多，小教堂几乎挤满了，人们用诧异的目光互相打量，似乎都没有想到其他人会来。死者在镇上并不受欢迎，但死亡总是能引起怜悯和宽恕，何况这个人的死亡充满神秘，没准和所有人都有关系呐。

在最前面站着的是伊伦娜和尼古拉·塞奥罗斯，他们都穿着一身黑_yi，脸上带着一点儿茫然的表情。

追思弥撒开始，格奥尔吉司祭庄重地念着经文。不过随着时间过去，人群开始慢慢失去静默的耐心，有的人开始低声说话，有的人来回轮换着tui站着，有的人索x悄悄溜出去抽烟。他们开始谈的都是跟死者有关的沉重话题，但渐渐就谈论着风雪，谈论着滑雪场的收益，谈论着新一年里的新计划。

他们不喜欢待在教堂里，人人都_gan觉有一种沉重的东西压在每个人头上，把他们钉入各自的位置，一动也不能动。

不久，人们又重新回到教堂，而刚刚在谈话中消散了一些的不安现在又爬进了人心中。那口黑魖魖的棺材里装着的死人提醒他们——人就是这样死去的。那些经文在他们听来句句都是那么正确。

“人生虚幻，转瞬即逝，地上万物，纵然挣扎，亦归徒劳，诚如经书所说，吾人出世之日，已定入棺之时，帝王乞丐无一得免。求主基督，赐尔仆灵魂安息，至仁至爱，唯主基督**”

让人们备受煎熬的弥撒终于结束，大部分人都离开了教堂。剩下的死者亲属和以前在伐木厂gān活的工人们还要跟随去墓地，参加入葬仪式。

朱利安和斯d芬也没有走，他们两个跟在这一小队人后面，一起走进墓地。

这是朱利安第一次从正门进来，他先踏上一条林*小径，正值冬季，两侧的树木gān枯凋敝，道路两侧散落着石雕的悲哀天使、十字架、折断的石柱、各式各样的新旧墓碑。就在地低下，长满蛆虫的人r在发酵。

为了金钱、家庭、幸福、自由而死，为国家而死，为永远也不可能属于死者的未来而死。他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要把人安葬在墓碑下面呢？

把修墓碑的钱留下来给活着的人用不是更好吗？

让死者灵魂安息？

现在谁还当真。埋掉完事。

朱利安和斯d芬慢慢向伯伮斯的墓碑走去，朱利安已经把自己在第二次来时发现铭文消失的事跟斯d芬说了，他们现在要再次进行确认。

十几步外，参加塞奥罗斯的入葬仪式的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

伯伮斯的墓碑孤零零地立在杂草中间，灰色石头上刻着一行字：伯伮斯·莫拉托夫1921－1944。

两个人愣了一会儿，接着朱利安发出一声冷笑：“我们又被耍了。”

“那么哪个是真的？这行字，还是你看到的光秃秃的墓碑？”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