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骂尼古拉,也骂自己。在瓦伦丁心里,也和尼古拉一样,纠结着一些让他很不舒_fu的东西。某个影子一直在他的心里游dàng,忽远忽近,远到无法看见,近到能听见彼此呼xi的声音。可瓦伦丁甚至不如尼古拉,他不知道自己心里的那个东西叫什么,爱情?关心?崇拜?
有时候他宁愿逃得远远的,不看,不听,不想。他读书,jin_ru另一个世界——与他自己所处的完全不同的世界,在那里呼xi新鲜的空气、xi取养分,让自己变得qiáng壮,再回到现实世界,准备好接受它的打击与挫折。
当他离得远的时候,就会发现别人的世界居然是滑稽可笑的,赫伯特·沃恩施泰因的世界也是如此。生长、毁灭;崇拜、鄙视;爱、恨。一切都在变,每样东西都可以是任何其他的东西,也可以什么都不是。赫伯特·沃恩施泰因是英俊的,谦逊的,温和的,可如果你离他远远的,他和你在山路上行走时绊倒你的一_geng树枝、在洗_yi_fu时冒出来的一个彩色肥皂泡也没什么不同。他就是树枝,就是肥皂泡,当然,肥皂泡也是树枝,一切都是另外的一切。
这种_gan觉让瓦伦丁很生气。他讨厌自己的想法。赫伯特**不是应该不同的吗?他怎么可能是任何像树枝那么沉闷笨拙或者像肥皂泡那么华而不实转瞬即逝的东西呢?但他心里另外一个声音却在告诉他,一样的,一样的**
“我是个蠢货!”瓦伦丁突然大声说。
不过这声咒骂并没有引起尼古拉什么反应——他已经醉得不成样子了,趴在柜台桌面上。瓦伦丁拿起尼古拉手边的那瓶威士忌,看了看酒瓶里摇晃的shen褐色ye体,喝了一大口。那gu火烧火燎的味道很呛人,他不住地咳嗽起来。
朱利安和斯d芬约好第二天见面,到时朱利安会把采访玛尔梅时拍摄的照片jiāo给他。在他走后,斯d芬继续研究图表。时间过得很快。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中午,太阳照在窗楞上,大白猫邹伊在睡觉,窗台上最后一点儿发黑的积雪在融化;下午,树木gān枯的枝桠拉出斜长的影子,从_F_脚爬到_F_顶;傍晚,雪水重新凝固,影子被黑暗湮没,灯光亮起来了,回家,吃饭,睡觉。明天一切再重新开始,积雪融化再冻结,树枝无休止地爬上爬下,灯光点亮后又熄灭。
斯d芬坐在饭桌旁边,用叉子戳着豌豆。他的眼睛越过布留蒙特罗斯特先生的头顶,看着墙角的一个dòng和蜘蛛网。一年前没有那个dòng,一个月前没有那个蜘蛛网;一个月后将没有那个蜘蛛网,一年后将没有那个dòng。二十七年前没有他自己,二十七年后有没有他不知道。谁会知道呢?某个把他看作dòng和蜘蛛的人**?
“斯d芬!豌豆掉了!你在想什么?”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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