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爱的殴打!”
“大哥,你清醒一点儿**”
“你看看前两天他还对我爱答不理,今天就进阶成打是亲骂是爱了——四舍五入就是我们在好兄弟的道路上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懂不懂?”
“**”
“你不懂?那我给你讲一下**算了吧,对你这种单身狗,这题还是太超纲,我和我同桌的社会主义兄弟情不是你能理解得了的。”
“大哥,那个**”
“我懂,我都懂,我们这么优秀的两个帅哥天天在教室的最前方相亲相爱,你们为自己身旁冷冰冰的空气_gan到心酸是很正常的。但是光把自己关在学习的牢笼里是没有前途的兄弟,我们要放飞自我,乐观生活!你看我同桌,就是勇于改变自我,勇敢地走出了黑暗的小世界,这才遇到了你大哥我这么英俊潇洒、风趣幽默的**”
杜栩的声音_gan情丰富,朝气蓬勃,饱含对美好生活的期望,去参加朗诵比赛说不定能拿块金牌。
“等等,大哥你先听我说**”
“你有什么想说的?我先跟你说**”
冯卓林受不了了,一把捂住他的zhui:“大哥,你看看你身后。”
杜栩一回头,虞瑜正站在教室门口,不知道听了多久。
四中为了方便高层的学生,设了两个医务室,其中一个就在他们下面一层楼。虞瑜这一来一回简直跑出了自己长跑成绩的巅峰——他发誓就连中考体测他都没跑这么快过。可还没进门就听见杜栩饱含_gan情的激情演讲,他靠在门口听那个神经病越说越离谱:
“**我们这么优秀的两个帅哥天天在教室的最前方相亲相爱,你们为自己身旁冷冰冰的空气_gan到心酸是很正常的**”
谁他_M和你相亲相爱了?!虞瑜把咆哮的河东狮关回心里,俊秀的脸上面无表情,继续站在那里听杜栩鬼扯。
可惜后面杜栩还想怎么扯是听不到了——他小弟冒着死亡的风险捂住他的zhui,让杜栩终于发现被他单方面宣布兄弟情的正主就在自己身后。
杜栩gān笑两声:“呃、虞瑜A,那个、我**呃,你走路怎么没声A?”
虞瑜shenxi一口气,举起手里的纱布就往杜栩脑门砸。
有些人,你越对他_gan到愧疚,他就越蹬鼻子上脸。
——简而言之,就是天生欠揍、五行缺打。
现实没有给杜栩颁块金牌,而是给了他满眼的金星。
shen藏功与名的冯卓林趁没人注意渺小的他,猫yao溜回自己的座位,和同桌捂着zhui嗤嗤直笑。
“嘶你轻点**A**”
前排的同学们麻木地在草稿纸上写写算算,努力忽略那不看nei容就可以当十八禁广播剧听的声音。
杜栩一边享受学神亲手上药的待遇,一边还时不时哼哼两声掩盖自己得意忘形的笑容,这一系列面部运动的结果就是他整张脸扭得跟抽筋似的。
虞瑜对着杜栩扭曲的表情,脸上复杂的神情用四个字概括一下就是“你智障吗”。
冯卓林远远看了一眼那惨不忍睹的现场,捂住自己的眼睛,觉得他大哥能平安活这么多年实在是太不容易了。虞大神刚才只丢了纱布,都没把红花油瓶子直接砸你头上,你还_gan觉不到他有多爱你吗?
虞瑜贴上最后一块胶布,又在纱布块正中用力按了按,满意地看着杜栩间歇x抽筋的脸终于统一了表情。他收拾了多余的纱布和胶带,盖好红花油的盖子,准备给校医送回去。
见虞瑜要走,杜栩赶紧拉住他的胳膊:“哎,你去哪?”
“送回去。”
杜栩眼睛一转,突然捂着脑门趴到桌子上:“哎哟疼A——我要疼死了——我要残废了——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呢?”
“**那你想怎么样?”
杜栩理直气壮:“你打我了,就得对我负责!”
打了你,又不是睡了你,负责个屁A!
虞瑜shenxi一口气,警告自己在学校打架是要被处分的。于是他忍rǔ负重地提起杜栩的后领:“那你和我一起去。”
杜栩马上不残了也不疼了,跳起来拉着虞瑜就走,脚下生风,行动起来比虞瑜这个“健全人”还敏捷,完全看不出来刚才发出非人类嚎叫的是哪位仁兄。
虞瑜咬牙。
算了,不和“伤员”一般见识。
他挣开杜栩的手,快步走到前面,杜栩也不勉qiáng,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有一下没一下地踩他的影子玩,“同桌,你就这么不乐意让我给你当护花使者吗?你说你这么帅万一遇上拦路的nv流氓呢?别以为省重点就没有流氓,你看看我们班那个**”
虞瑜打断他:“你不是对医务室有心理yīn影吗?”
“是对医务室的老师有心理yīn影。”杜栩严肃地纠正他:“医务室我还是很喜欢的,有chuáng能躺着,翘课偷懒的最佳去处。”
“**”
傍晚的阳光是漂亮的橙红色,从玻璃透进来,给少年rou_ruan的发丝镀上一层暖色的边,细小的灰尘飘在空中,被人走动时带起的气流冲散,没过多久又顽qiáng地聚拢到一起,围绕在两人身侧。
杜栩双手揣在兜里,盯着一小粒在虞瑜发间跳跃的灰尘出神。
这他_M是活的太太A!
耽美杠把子、RPG王者“北冥有鱼”在三次元居然是个闷葫芦!
不过就算是闷葫芦,人家也是美少年型号的闷葫芦,依旧赏心悦目。
怎么办,好像有点萌哎。
但杜栩很好奇虞瑜这堪比jīng神分裂的反差到底是怎么来的,他还记得返校那天第一次见面,虞瑜分明是个秒懂huáng色废料的“同类中人”。
拐过一个转角,阳光消失了,那粒灰尘也消失了,但杜栩知道它还在那里,只是看不见了。
杜栩突然开口:“同桌,你每天都这样,不觉得闷吗?”
虞瑜放慢了脚步。
“总一个人呆着,自己吃饭、自己上下学,体育课也在教室写作业,平时都不和人聊天**”杜栩知道他在听,也跟着放慢脚步,他盯着虞瑜的背影,“不无聊吗?”
不无聊吗?虞瑜也在问自己。
废话,当然无聊。
但他已经习惯了那层名为“网络”的保护膜,在现实里和人jiāo往总是缺少安全_gan。初中的时候他单方面认为的“好朋友”当着他面说相信他,一转身就和别人编排自己。有了第一次第二次,谁知道第三次付出信任会带来什么后果?
这些话在zhui边转了一圈,又被虞瑜咽回去。
“不无聊,我喜欢。”
又上了一段楼梯,走廊尽头已经可以看到医务室的门。虞瑜没有开口的打算,杜栩抓耳挠腮,也想不到还有什么话题可聊,总不能说“我就是和你每天一起哈哈哈的那个沙雕世界第一大帅比”吧?
很明显,虞瑜不想让现实里认识的人知道他在网上的另一面。
直到送完东西回教室,两人都没再说话。
高二九班。
班里的两gu泥石流一离开,空气里马上充满了快活的因子,nv生们两眼放光地围到冯卓林身边,就差一人捧个小本本记录八卦了。
冯卓林自出生以来第一次被这么多nv生包围,幸福得简直要飘上天——别管是因为什么,先让他享受一下人生赢家的错觉。
就连几个班gān部都带头违反纪律,凑过来打听八卦。
九班的班gān部是开学第一天同学们自己评选出来的,那天有杜栩突然狂笑,其他同学虽然不知道缘由,但小qiáng主任菜叶般的脸色也值得他们开心一刻。
——法不责众的知识点就是要用在关键时刻。
吴晓qiáng大发慈悲放过九班后,靠门的男生确定他走远了,发出警报解除的信号,他本人扭头隔着两组同学对杜栩竖起大拇指:“杜大帅牛bī!简直是不畏qiáng权的典范!”
杜栩拱手:“过奖过奖,实话实说而已。”
坐在男生后面的同学捅了捅他的后背:“哥们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不错A,走路基本没声音的小qiáng主任都被你发现了。”
男生一撩刘海:“那必须的,好歹我也做过一年班长,时刻牢记为人民_fu务的使命**”
“兄弟当过班长?难怪A,看着就一表人才。”杜栩眼睛一亮,“哎,说起来李微让我们自己选班gān部,趁着自习选出来得了。”
他的提议得到了全票通过。
给全班同学通风报信的男生叫李楠,因为拥有灵敏的“小qiáng探测雷达”被委以班长的重任,副班长的位置给了返校时为同学分发课本的nv生郑淼,文艺委员和宣传委员之类的活向来都是nv生的活,体育委员毫无疑问给了班里唯一一个体特生杜栩,而各科课代表的位置被他们体贴地空了出来,留给任课老师们自己挑选。
唯一一个让人纠结的职位是学习委员。
他们班级成绩最好的,除了虞瑜就是一个叫庄何的男生。庄何成绩也在年级前十,属于比较稳定的努力派,让他来做学委不会有人反对,庄何本人却不好意思接这活,他朝第一排努努zhui,全班跟着一起看过去。
虞瑜高一的同学没有和他分到一个班的,不惧冷空气和他搭话的杜栩被全班同学寄予厚望,疯狂使用眼神暗示,请他问问这位学神愿不愿意担当学委一职。
杜栩看了看旁边,虞瑜依旧D着耳机给游戏攻略做笔记,半本语文书厚的杂志已经快翻完了。
比起做老师心尖上的乖宝宝,他大概更愿意窝在一边看游戏攻略或者科幻小说,心安理得地当一个“问题学神”。
背负着三十几个人期望的杜栩勇敢地伸出手,碰了碰虞瑜的胳膊,“同桌,你想当学习委员吗?”
“我不He适。”虞瑜摘了右边的耳机,低声对他说,“全年级随便找个人都能比我做得好。”
杜栩:“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不He适?说不定你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四中第一学委呢!”
虞瑜抿了抿zhui不再多说,他直接把耳机塞回耳朵,摆出了明确的拒绝姿态。
杜栩无奈,扭头冲满脸殷切期盼的庄何一摊手:“庄兄,虞学神说他不He适,看来学委的重任只能落到你肩上了。”
此时李楠和庄何都忍不住凑过来问:“冯兄弟,你大哥是不是**gay?”
“据说无名指和食指一样长的是基佬,_geng据我这么多年的观察,我大哥绝壁是个直男。”冯卓林举起手,信誓旦旦地说,“上个月他还无私地给我分享了最新的**咳,岛国动作片。”他突然想起不能在nv士们面前bào露自己的低俗兴趣,堪堪改口。
坐在杜栩后面的nv生说:“我还听说食指越长的男人越给,我看虞瑜的食指挺长的**那**”
冯卓林一言难尽地看着他:“难道坐在我大哥后面的nv生不都是先注意他吗?听说最近几年流行这种阳光开朗型的boy,我也正在向这个方向努力。”
nv生脸红了红:“可我就是喜欢这种清秀好看的小白脸款A,虞同学剪了刘海比之前更帅了,而且一想到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禁yu的气质,就更**咳咳,没什么。”
最后一排的一个男生接话道:“更想扒光他了?哇哦,郝葭同学你很有当包养小白脸的富婆的资质A!我看好你!”
教室里霎时间鸦雀无声。
冯卓林僵硬地转头,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
刚才说话的男生叫高奇斌。他留着半长的头发,仔细看能发现他额前的几缕刘海挑染成不明显的shen咖色,耳廓上打了一排耳dòng,好在他还记得这里是学校,只随便ca了几_geng透明的耳Bang。
总之,怎么看也不像是省重点的学生,更像是市区边缘技校里那些流里流气的小混混。
高奇斌脚翘在桌子上,捧着手机打游戏,百忙之中腾出一只手对冯卓林友好地挥了挥,“没事,我不恐同,怎么说老杜也是我兄弟,无论他的x向如何,都不影响我们的友谊。”
冯卓林默默把脑袋扭回原位。
原来是这位大佬**惹不起,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杜栩:打是亲骂是爱你们知道吗?四舍五入就是我同桌亲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