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不累。”
“哦,那就太好了。”
苏一泽把整个重心jiāo到了唐锦枫的身上,连书包也一并甩给了他,反正他有的是力气。
这下可把唐锦枫美坏了,边走边嘱咐:“来,俩手搭着我的脖子,对,就是这样,别撒手啊,如果你能耷拉着脑袋捂着肚子就更好了。”
苏一泽照他说的做,然后翻着白眼问:“这样成么?”
唐锦枫拍了三下他的背,竖了个大拇指,俩人踉踉跄跄走到门口。
只听见唐锦枫对等他的那位女孩子说:“对不起啊,我哥哥突然不舒服,我们还是改天再约吧。”
在得到对方的一声叹息之后,拉着苏一泽飞也似的冲回了宿舍。
而被一路拉着狂奔的苏一泽也总算明白,为什么一个医科大学要招收体育特长生了——因为他们抬着担架跑的快呀。
其实说心里话,吵架归吵架,这么多年的生活,俩人早就成为家人了,他是哥哥,唐锦枫是弟弟,他还挺希望弟弟赶快找一个女朋友的,像他们这种一穷二白的人,如果不趁着大学期间谈个恋爱,将来除了给富婆提鞋恐怕就再也没有接触女人的机会了。
于是后来再去上课的时候,苏一泽故意坐到了第一排,在微信上发了一个狗头和坏笑问候唐锦枫。
唐锦枫回话:为什么把我一个人留在“盘丝dòng”?
苏一泽没搭理他,只觉着新来的姚老师面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当她喊第二遍“苏一同学来没来?”的时候,班里的同学都开始窃笑,他才反应过来,站起身答了到,又补充一句:老师,我的名字是苏一泽哦。
她从名单里抬起头,看了他两眼,微笑着说:抱歉,老师念错了。并没有因为他的无理而生气,甚至在吃午饭的时候端着饭盒坐到了他的对面。
正巧,一个扎马尾的女孩子从边上跑过,扔给唐锦枫一张小纸条,他才看了一眼,脸就红了,把纸条丢给苏一泽,说:“先帮我收起来吧。”
姚老师笑到:“你们这个年纪jiāo朋友很正常呀,小唐同学这么俊这么优秀,很多人追吧?不用害羞的。”
苏一泽拿出本子,把纸条夹进去,告诉她唐锦枫就这德性,明知道自己帅的很,还总在一个脸上有疤的人面前瞎得瑟,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她没接话,倒是被那日记本吸引了注意,她问苏一泽借过来凑近了看,说:“你这本子是哪买的?这个人好像我的一位朋友耶。”
唐锦枫一听,急了,连忙把本子夺了回来,说:“老师,这本子你可不能要,他爸给他留的。”
苏一泽推了他一把,又把本子递给了老师。
那本子对他来说倒不是那么重要,她看看就看看呗,一个老师总不能真的一句喜欢就收掉同学的本子呀。
但他决定回一趟焱城老家,而让他做出这一决定的原因,是姚老师提到的一个名字。
“抱歉啊,小苏同学,我只是看这位男士长的很像我在焱城医院的一位同事,夏天老师,你们认识吗?你们是亲戚?”
苏一泽摇摇头,扒了两口饭,食不知味。
他打开手机,在唐锦枫和姚老师“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空档里订了一张回去的车票。趁着上厕所的功夫,一个人溜了出来。
通往焱城的jiāo通工具是一辆老式的绿皮客车,一进门四处弥漫着汽油味和烟味,座椅上包着布,椅背上贴满了专治各种妇科、男科疾病的广告。行驶起来颠颠簸簸,好像下一秒就要散架一样,苏一泽捂着肚子心想:幸亏胃里没食可吐,要不然可就真的尴尬了。
他推开窗户给唐锦枫发微信:我回焱城了,下午记得帮我点名哦~
看着窗外,他的心又飘回了那间他长大的福利院,目前看来他的记性并不差,至少在福利院的很多事情他都记得。
曾经在杂志上看到过一项关于人类记忆的研究:“大多数人都会丢掉自己幼儿时期的记忆,然而,除去生理因素的绝对遗忘之外,很大一部分是会默默地蹲在我们的脑子里的。比如三岁的时候,你偷拿了妈妈的项链送给幼儿园小朋友,被发现后狠狠的揍了一顿,然后你自己躲在屋子里哭了很久。所以,现在只要一看到项链,你就会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又比如,你从五岁的时候就离开家,跟爷爷奶奶生活了十几年,但一个女人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会飞快的认出那是你的妈妈。这类事件虽然我们并不会时刻记住,但记忆很容易被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