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愧疚的,因为高估了自己的爱,但既然宁初的爱也可以被记忆打败......黑夜里男人无声地笑了,垂首时似乎有星光坠落,不过无人看清。
————————
傅明钦打开车门,一股熟悉的腥膻味夹杂着他走时留在车上的烟味一起冲了出来,傅明钦皱眉看向后座,男人显然是没料到他会这么快回来,又惊又怕,心底却滋生出一股鱼死网破向死而生的快感来,在他开门的时候激动到she了出来,jīng`液因为他she时的姿势喷溅到金边眼镜上,平日里斯文jīnggān的模样dàng然无存,衣衫不整躺在车后座上嗅着车里残留烟味而she出来的人,十足的dàng妇。
杜若隔着混沌的镜框望向那个男人,明明是在黑暗中,他本人却像是会发光一样,沉静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向周围所有人传达着可靠安心的信息,光是被这样看着,身体和灵魂都能不断地持续高`cháo。
可他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优待,上天从不眷顾他。
第2章
杜若从来没有用这样肆无忌惮的眼神看向傅明钦,他用尽全力小心翼翼地掩饰自己,跟在他身后视察时的自己,开会时站在他身旁陪他看别人汇报时的自己,办公室办公的只剩他们俩人时的自己,他能保证自己落后于傅明钦身后三步的距离永远不变,能保证会议记录的每一个字不错,能保证每一杯递到傅总手中的咖啡温度刚好适口。他一向能好好管住自己的眼睛,无视掉那位与夫人之间的甜蜜过往。
飞蛾能忍住不飞向太阳,飞蛾管不住想要飞向太阳的心。
他在这个时候已经给自己判了死刑,几乎是放弃又放任地带着哭音呢喃:“明钦,你看看我,看看我啊,明钦......”
傅明钦抬手掐了掐眉心,脱下自己的外套扔到后座,坐进去打开车上的换气,忍了忍,还是忍不了:
“你先给我滚下去!”
杜若红着眼眶披着衣服下了车,车里的味道暂时难以驱散,傅明钦紧跟着也下了车等车里味道消掉。为了收拾方便,杜若原本的外衣被垫在后座位置上面,他几乎是光着在后面慡了不知道多久,这时候仅仅披着傅明钦的外套站在外面,地下室里中央空调的温度很低,他又难堪又冷,心如死灰的样子竟然也楚楚动人。
尴尬弥漫在两人之间,傅明钦烦躁地想抽烟,又记起刚刚车里的烟味,猛然抽回拿烟的手,背过身去不再看他,身后传来极压抑极小声的抽泣,又固执又绝望。
从很早开始杜若就跟在他身后一起闯,在最困难最无望的时候也没想过离开,他们之间不仅仅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以前傅明钦以为这叫兄弟情。
觉得差不多了,傅明钦上了车,从车库里倒出来。在杜若以为他会绝尘而去的时候,宾利停在他身旁,前座的车窗被按下,男人用无可奈何的眼神看他,让他上车。
飞蛾冲向太阳,而太阳依然每日照常升起,他们都有自己无法避开的生命轨迹。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车上的两人保持着沉默,傅明钦只顾开车不管其他,杜若整个的身心都在烈火上煎熬,眼神的余光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人生从未有过的慌乱无措,小腹上已经凝结成块的jīng斑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自己,下贱、愚蠢,趁人之危,人家夫夫两个恩爱甜蜜,自己躲在暗处妄想意yín,还被正主抓了正着。
他要把我赶走了,像丢掉一个垃圾,一条犯上的狗。
杜若忍不住在座位上蜷起了腿,十指神经质地抠挖着衬衫下摆,指甲已经劈出血斑。
开车的男人好像没有注意到他的状态,声线平静地开口:“我先送你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一切都结束了......”
杜若等不到他把话讲完,只听到三个字,结束了,整个人就疯了,他把自己摔在副驾驶的地上,傅明钦被他吓一跳,可是车子刚刚驶上高速,没办法停车,杜若跪趴在他脚旁,额头抵在他大腿的位置,眼泪就噼啪往下掉:
“你不要丢开我,我不行的,不可以结束的,呜......”
傅明钦心想这都什么跟什么,怕开车出事,赶紧开口把话说完:“我是说,你回去好好睡一觉,别多想,你喜欢我又不是要杀了我,我能怎么办呢,最多就让你赔偿一下不就完了么。”
哭得已经花了脸的秘书先生破涕为笑,常年带着的眼镜先前已经不知道丢到哪里,水光潋滟的眼睛朦胧地看着傅明钦,笑得又软又甜,觉得从地狱回到人间幸运至极,又怕自己在做梦,期期艾艾地开口:
“不丢下我吗?赔偿,我可以,我可以的......”说着在这个时候用嘴咬开正对着的傅明钦的西裤拉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