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中没什么假,她住在学校,当然也没时间回家。
偶尔有什么法定节假日,学校不得不放他们回去时,她就抓紧机会回去补觉。
如此一来,她和纪同光见面的机会当然少之又少。
至少高一开学之后的这三个月里,他们一次都没见过。
梁盏原本觉得他们再碰上起码得是寒假了,结果没想到居然在这种场合下见到了对方。
不过见到了也只是见到了而已,两人打过一声招呼,纪同光就重新回了场上。
比较激动的是沈子言。
她摇着梁盏的手臂嚎叫:“你居然没告诉过我你有个这么帅的竹马!”
梁盏:“……都说了我对他的脸免疫。”
“而且我和他现在也不算太熟,我没事跟你提他gān什么?”
“唉,你是免疫了。”沈子言叹气,“咱们级花可是神魂颠倒着呢。”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梁盏扫了一眼篮球场上的战况,大觉无聊,“回去吧,我漫画还没看完呢。”
虽然有了这个意外插曲,但高中三年里,梁盏和纪同光见面的次数依旧很少。
不过很巧的是,高考的时候,他们两个以及沈子言,居然被分到了同一个考场。
相比初中,梁盏在高中阶段还是努力了不少,尤其是高三最后半年,她因为失了一场恋,gān脆就把所有的jīng力都放到了学习上。
那半年市里组织了三次模拟考,她的成绩稳步上升,从年纪前两百变成了前三十。
这样的成绩放在二中,也勉qiáng算是个学霸了。
加上她心态好,高考时超常发挥了一把,最后成绩出来,竟是她整个高中生涯最好的一次,年级第五。
这成绩足以上省内最好的s大,她本来不想去,因为觉得挑不到好的专业,但拗不过梁父的要求,最后还是在志愿上填了s大。
本着反正挑不到的心,在专业志愿上,她gān脆把s大王牌专业全写上了。
当然,最后不管是土木,建筑,还是车辆工程,都没要她。她被调剂去了口腔。
令她没想到的是,纪同光居然也去了s大。
尽管这对他来说已经算发挥失常了,但他还是进了梁盏没能够着边的建筑系。
时隔六年,他们重新成为了校友。
去报道的时候,两家人都是一起去的。
纪同光的父母说,你们现在都在外地上学,还是一个学校,那彼此多照应着点。
长辈嘱咐,梁盏没有不应的道理,虽然她觉得以纪同光的性格,他们在大学期间应该不会有太多往来。
事实也的确如此。
建筑和口腔都是忙到飞起的专业。本科五年,光是上课、实验以及考试,就足以用掉梁盏百分之九十五的时间。
至于剩下百分之五,她得留出来和经常横跨整座城过来找她的沈子言吃饭聊天。
沈子言也正是在这个过程里被她纠正了口腔卫生习惯。
毕业的时候,她确定要在s大继续读口腔。
因为导师太严格,她gān脆跟家里说,这个暑假不回去了,要留在学校。
一开始梁父应得很慡快,后来过了半个月,梁父忽然来了电话,说要不还是回去一趟吧。
梁盏问了半天为什么,方才知道梁父是想把她介绍给一个朋友的儿子。
梁盏:“????”我才二十二?至于吗?
梁父的答案是至于,因为她上了大学之后,一点要谈恋爱的迹象都没有。他甚至希望她能够和他朋友的儿子直接看对了眼就领证结婚,说反正不耽误她读书。
梁盏疯了,这是什么操作啊?!
她去找沈子言出主意,沈子言说这个简单,找个人扮成男朋友带回家啊。
“我上哪去找啊……”梁盏觉得不靠谱。
“反正只是先应付一下叔叔而已,不用多认真找啊,随便有个愿意的就行了。”沈子言说,“不然你发个诚征假男友回老家应付家长的朋友圈。”
现在回想起来,梁盏时常会觉得,xl当时的自己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会真听沈子言的话发那么一条朋友圈。
朋友圈发出去后,有不少关系不错的女生开玩笑说愿意跟她回去。
至于男生,大多只卧槽了一句就没有后续了。
纪同光是第一个例外。
他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梁盏跟他说了一遍后,他沉默片刻,问她觉得他行不行。
“你这情况,如果随便带个人回去,我看梁叔叔也不会放心。”他说。
鬼使神差地,梁盏同意了。
那时他已经进了s大附属建院,开始上班了,为了跟她回去,还特地跟单位请了三天假。
梁盏很不好意思,说事情过去之后,她一定请他吃饭。
两人回到老家,在双方父母面前演了一出,倒也没穿帮。
不过回s市的时候遇上了一点意外,火车晚点了。
s大的宿舍夏天有门禁,火车一晚点,梁盏就回不去。
她本来想找个酒店凑合一晚上,结果纪同光说,如果她不介意的话,可以去他租的地方,他睡沙发就行了。
梁盏那会儿还是个穷学生,想着能省则省,就同意了这个建议。
虽然她和纪同光这五年来接触不多,但纪同光这个人本身,她还是愿意相信的。
事实证明纪同光的确是个君子,因为最后是她先把持不住,把他给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的霸王票和留言,么么哒。
第4章
去到前后只有三十个平方不到的出租屋时,两人其实都有些尴尬。
他们虽认识了二十多年,但起码近十年里和对方的jiāo流接触始终算不上多。
大概是为了缓解这种尴尬,进门后,纪同光主动表示要为她下楼买洗漱用品。
梁盏:“我自己去就行了!”
她学了口腔后,对牙刷和牙膏就有了要求,不想麻烦纪同光特地帮她找。
而纪同光扫了她一眼,道:“便利店在小区最里面,你没来过,可能会迷路,一起去吧。”
“而且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下楼不安全。”
话说到这个份上,梁盏只能点头同意。
于是两人就一起下了楼。
深夜的便利店冷清十分,只有收银员平板里放的电视剧发出的声音。
梁盏迅速地拿了自己需要的东西抱过去结账,纪同光没跟她抢付钱,只在她拿钱的时候,率先把东西一件件装好,拿到了自己手里。
回去路上,他忽然问她:“叔叔阿姨为什么这么着急要给你介绍对象?”
梁盏:“……怕我真的不结婚吧,还有就是他们一直希望我毕业了就回去。”
大三那年暑假,梁父曾偶然间问起她有没有男朋友,她说没有,她对谈恋爱没兴趣。
梁父很奇怪:“为什么啊?”
如果她当时打个哈哈把这个话题过掉,梁父现在大约也不会这么执着地想给她找个对象了。
可惜那会儿她说了实话,她说她觉得谈恋爱和结婚都很没意思,有那个时间,她还不如多做几个实验多发几篇论文。
说来好笑,在中学时代,梁父总嫌她学习不够努力,花了太多jīng力在别的事上。现在她开始努力了,甚至连续三年绩点稳坐全系第一,梁父又开始嫌弃她只顾学习,完全不考虑自己的个人问题。
梁盏:“……”
说了半天也说不通,她也头疼。
最后她直接让他别为这事操心了,就算她谈了恋爱,也不可能结婚。
“我爸那性格你也知道,他哪接受得了啊。”梁盏对纪同光说,“而且我之前跟他说我可能读完硕士还得再读下去,然后去我大师兄那跟他一起开诊所。”
“这不是挺好吗?”纪同光不解。
“他觉得不好呗。”梁盏说到这里,语气里已经全是无奈,“我大师兄是个gay,他太古板了,接受不了这个。”